“记着不管生与死,都不要停止恨我!”安琉颜在他的耳边飘忽的说道。
“你……我……不会……谢你的!”安博文的身体顺着安琉颜的身体,缓缓滑倒在地上,安博文心口的鲜血在安琉颜的白衣上划出一条长长地血痕,看起来诡异难测。
安琉颜俨然成了一个血人,寂静的站在那里,但却没有再看地上的那个男人一眼。
“正好,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因为很廉价!”不知过了多久,安琉颜的唇边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你杀了他!”安昊翼走下台阶,声音从牙缝间迸出,在看到安博文丑陋的脸上笼罩出的死气,不禁接着说道:“他死了?”
“死了!”安琉颜平静无波的说道。
安昊翼撩起龙袍,缓缓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放在了安博文的鼻端,果然已经断气了!
安昊翼紧接着迟疑了一下,忽然朝门外唤道:“韩佑。”
“属下在!”韩佑连忙打开殿门快步走了进来。在看到大殿上的状况时,心里震动了一下,再看向少主,身上竟然都是鲜血,他已经可以想象太子是谁杀死的!只是为什么?少主前不久还放了太子,可是现在却狠心的杀了他,真是令人费解!
“尸体连夜烧了!”安昊翼淡声吩咐道。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惶恐和流言,还是烧了为好。
“是。”韩佑说着就要带安博文的尸体出去,却被沉默不语的安琉颜制止,只听她道:“慢着,既然死了,就把他的尸体抛到乱葬岗,岂不省心?”说完,不理会身上的血衣,缓缓离开了东暖阁。
除了韩佑怔在原地,安昊翼的神情淡定无波,但是却一直目送着那个倔强的女子缓缓离开,眼中光影离合。
韩佑为难的看着主子,“皇上……”安博文毕竟是太子,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没听到吗?照少主说的办!”安昊翼叹息,声音里有着极度复杂的感情,终于淡声说道。
“是。”
韩佑心里感叹,这少主性情狠辣,主子的性情更是冷漠不已,太子好歹和少主相处七年,曾经还对少主很好,少主杀了他就算了,可是抛尸乱坟岗!哎!
还有他们的主子,太子好歹也是皇上的弟弟,虽然两人曾经是死对头,但是毕竟已经是个死了的人,如今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也太惨了吧!
但是主子的话,他这个做属下的又能说些什么!
乱坟岗上,杂草不生,阴风阵阵,隐约可见白骨外露,远处甚至可以听到狼嚎声。
韩佑吩咐人将安博文放在那里,凝声道:“太子爷,下辈子记着托个平凡的人家出生!”其实这太子也真够苦的,但是谁让他进错了娘胎,哎……
荒无一人的乱坟岗上,静静躺在那里的安博文,鲜血粼粼的手,忽然不易察觉的动了动,因为很细微,几乎会让人觉得是一场错觉……
夜,深沉!
承乾殿内,龙涎香袅袅的从精致的香炉里飘出,雕着金龙的龙榻上,一个黑发披散的女子,衣衫半解,胸前的肌肤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性感迷离,她圆润的肩膀一边,却出现了一个很深的伤口。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此刻正在给她受伤的肩头上着药。
安琉颜的双眸迷蒙了一下,想起六岁时,她被狼攻击,后背受了很大的伤,当时给她擦药的也是他。其实这么多年来她身上哪处有伤,兴许他比自己还要清楚。
“疼吗?”安昊翼轻轻的吹着,好像真的把她当做珍宝一样!可是只要跟随他多年的人,便会了解,他有时候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并不代表这个人在他心中很重要,只是因为他又想好了算计人的计策!
“不疼!”她长长地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淡声一笑,却有说不出来的疏离!
“伤口不要碰水,会发炎!”将她的疏离尽收眼底,他漫不经心的嘱咐道。
静静地,她问道:“你关心吗?”
“朕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他忽然笑了,拿过纱布轻轻的给她包扎伤口。他做这个很熟练,一切都是因为安琉颜。这个孩子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甚至可以说是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几乎每次有任务,都会受一身的伤回来,他刚开始没有在意,但是直到有一天忽然发现她虽然受伤,但是都并不严重。于是他便明白了这个孩子是在折磨自己!
他虽然没有说,但是并不代表不知道。
“今夜你要睡在哪里?”她轻声笑道。
“这是朕歇息的宫殿,颜儿想让朕到哪里去?”他为她包扎伤口的动作未停,但是眼睛里却有了一丝笑意。
“今夜景阳殿设宴,款待后宫嫔妃和百官,依照西陵国祖制,父皇当然是要夜宿储秀宫皇后那里才是!”安琉颜沉静无波的眸子直视安昊翼,她的心里暗叹一声,他在她这里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在上面只是看到了冷淡和平静。这个孩子又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将她伤口包扎好,无意中扫到她脸颊上的红肿,怔了怔,这才想起是自己在天牢时,看见太子不见,盛怒中打了她一巴掌。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复杂,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她,她是因为这样才……
他伸手抚上她红肿的脸颊,轻轻的摩擦,“怪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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