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羌兵大营,围城的酋帅听得犹结部败兵来报,犹结身死,所部羌兵折损近半无力再战,残部已从西山撤回大营。他不明白三倍的兵力竟然围不住不到百人的汉军,这些汉军突然被袭,缺衣少粮的,犹结他们应该能够对付啊,怎会是如此结果?
他想不通,然而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战败的原因了,当即下令调出两百羌兵前去追杀逃脱的汉人,不能自己死了个大将,却连一个汉人大官都没有擒杀。
还好杨清他们的速度快,也多亏严弘熟悉路径,众人在羌人追来之前终于绕进了城内。
回到县城,众人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严弘立即下令让人带黄月英他们和归来的士卒去休息,他还得上到城头汇合马县尉商议守城事宜。杨清谢过了严弘让他去驿馆歇息的好意,还是和他一起来到了城头。
今日,围城的羌兵几乎和犹结部同时发动了进攻,幸好守城将士欲血厮杀、奋力抵抗,最终还是将羌人今天的第一波攻势给打退了。当前羌人缩回大营舔伤口去了,而守城的汉军也乘此间隙医治伤兵、修筑城墙、补充物资。
“马县尉,如今我军还有多少人?”严弘上到城头找到了县尉马启。
“明廷,两百军士伤亡过半,青壮也损失了两百多人。”马启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叹道:“幸好昨夜又补充了两百多人的民壮,要不然今日这城难以守住啊。”
站在一旁的杨清问道:“援兵何时能至?”
“回主簿,派出去求援的士卒一个也没回来,不是遇害就是还未冲出羌人的封锁。”
杨清听了也感无力,叹道:“唉,那我等先做好防守确保城池不失吧,后面就只有寄希望于陈府君和朝廷的援军能快些来吧。马县尉,你先下去歇息,这里由我和严明廷守着。”
这马县尉头发杂乱、面容憔悴,似乎昨夜没怎么睡觉休息。杨清二人在山上虽精神紧张,并且经历过一场战斗,但毕竟不像军士们连连厮杀,二人回城后又用了饭食,故而此时的体力倒还可以。
马县尉也不推辞,下了城头自去觅地歇息。杨清环顾四周守城军民,不由在心中摇了摇头,如今城中算上从山上回来的黄兴他们,军士也只有百多人,民壮们虽也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但到底比不得经制的官军。而城外的羌人虽也伤亡了几百人,但还有千人左右,如此一来要想在他们连番进攻下守住城池简直是困难之极。
正当杨清思索守城之策时,羌人大营响起了一阵阵急切的鼓声,严弘以为羌人又要攻城了,连忙从城门楼跑出来张望。
“应该不是攻城,进攻鼓声不是这样的,想是羌人要撤退啊。”杨清经过昨日的战斗,大概知道了羌兵进攻和撤退的金鼓声是什么样的。
“主簿说的有理。”严弘慌乱后也反应过来:“快看,敌人大营似乎出现了混乱。”
呜、呜、呜,一阵高昂的鼓声传来,严弘听到这鼓声顿时欣喜若狂,扯住杨清的衣袖高呼道:“这是我们的鼓声,是援军到了。”话音刚落,一面红色的旗帜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熟悉的官道上,杨清依然和诸葛乔邻着马车并马而行,只不过去时的三十多人,此刻却只有十几人返回成都,前面的沈达和后面的黄兴皆面无表情、脸色阴沉,一路上几乎无人说话,整个车队安静无比,只剩下吱吱的车辙声和哒哒的马蹄声。杨清骑在马上忍不住回想着昨日援军到来的情景。
汶山郡东挨蜀郡、西接生羌、北邻阴平、南接汉嘉,除了西面和北面外,马启向蜀郡、汉嘉郡派出了求援使者,当然向本郡求援更是不必多说。虽说向三个地方求援,但最后来救都安的还是汶山太守陈震率领的郡兵。汶山郡汉人少、蛮夷多,自大汉开国以来就在省郡置郡之间变化过来又变化过去。刘璋时此地未置郡,被设为蜀郡北部都尉,先帝定蜀后就以南阳人陈震陈孝起为北部都尉,后汶山郡制复设,陈震又转为汶山太守。
汶山郡羌人聚居的地方土地贫瘠,不宜栽种五谷,唯有稞麦适合种植,故每到天寒地冻时,夷人们总是会骚扰生乱、劫掠地方,只是这一次声势比以往大了许多。因此陈震初闻羌人来攻倒也不慌,一面派人打探夷情、一面调兵遣将,待郡中军队集结完毕,突然绕到绵虒县羌兵主力侧翼隐蔽,待天黑后发兵突袭,大破羌军、斩获无数。待绵虒县围解,又星夜兼程赶来都安县解围。
昨日陈震先遣三百余骑兵冲击敌阵,后以步卒压上,羌人匆匆应战、措手不及,旋即在城下被汉军打了个大败。羌人抵挡不住,伤亡颇大、损失惨重,最后四散奔走、各自逃命去了。
都安围解代表着此次羌人之乱被初步平定,陈震入驻县城后先是派人救助伤员、安抚百姓,然后才去问候杨清黄月英他们。如此做法,杨清对其印象颇好,这才是一位心系百姓的官员应有的举措。昨夜他与陈震交谈了许久,期间他特别述说了都安县官民将士的功劳,请求他定要做好抚恤善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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