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当然乐意去顺水推舟了。
要知道,鞑清马上可就要入关了啊。
到时候人家从燕京到江淮,稀里哗啦的一推到底,秦朗也很难保证海州时局就一定安全的。
或许真到拼杀的时候他能保住海州城不失,可却很难阻挡清军包围海州的同时再来分兵攻打郁洲山岛。
就跟宁远大战时候的觉华岛一样。
我鞑清打不了宁远城,就来扫荡觉华岛。
而秦朗到时候作为海州抗清的主力人物,他的根据地老巢更扎鞑清的眼睛。
不但郁洲山岛要建造炮台,如果可以的话,海州也要在城池之外建造几座小型棱堡。
到时候陆地上有海州和纪庄作为战略支撑点,再加上秦朗悬于海上的大军,而且纪庄与海州之间还夹着硕项湖和青伊湖两个几乎相连的大湖泊,纪庄之西又靠着司吾山,司吾山连着骆马湖,骆马湖连着邳州城连着运河的地理地势……
只要明军振作精神,依靠着江淮水道层层布防,保不准大明还真能在江淮与清军僵持一二呢。
但这谁又说得准呢?
把抵抗鞑清的希望寄托在明军身上,这可很有点异想天开,还不如多想想江阴的百姓呢。
反正秦朗要照着最坏的打算来。
他至少要保证海州的安全。
有海州在,其与纪庄的联系就很难彻底掐断,而只要清军的矛头一但脱离开,秦朗就有把握在江淮之地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所以他需要明军坚定,不管明军在江南在湖广能拖住多少清军,那都是对他的极大支持。
而大明必然也更需要他秦朗。
如钉子一样钉在江淮北部,直接威胁到运河安全,甚至威胁着山东京津整个北方沿海的安危,这能牵制去鞑清多少的精力啊,明军太需要了。
捏了捏眉心,秦朗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沙盘上,一个五尺见方的小心沙盘,整个郁洲山岛都处在其中。
无险可守啊。
用这四个字来概括郁洲山岛的地形地貌,简直是太匹配了。
是的,云台山的确就在郁洲山岛上,可你也不想想郁洲山岛后来的下场?再过百十年它都大陆相连一块了。
试问一个海岛要怎么跟大陆相连?
那必须是有大量的沙土不断堆积淤积的结果。
所以你也就能想明白了,千年之前的郁洲山岛或许云台山下就是大海。可现在的郁洲山岛,广袤的平地沃土早就把前中后云台山给包裹的严严实实了。
所以,云台山再多的险要地势也于防御上毫无帮助。
山下全是一览无余的平原,根本无险可守,海边除了一马平川的平野之外,你连一个上十米的土堆都找不到,更别说小山头山岗之类的了。
所以想要把整个岛屿都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依靠炮台那是扯淡。
有那么多的钱他还不如多搞几艘战船炮舰呢。
不过几个适合登岸的地方按几门炮还是很有必要的。
四周都是平野无险可守,那跟可以直接大船靠岸的码头也是两码事。
前者是大批的战船直接抵到岸边,人员登陆和物资运输都很快,后者就是顾三麻子来袭击的时候跳水登岸。人员或许也能慢慢的转运上去,真正的军队可不是无甲的海贼海匪,穿着甲衣跳海里找死么?老老实实的乘小船上岸,但又怎么把火炮物资都尽快的送上岸呢?
别说秦朗还有bug在手,那就是没bug在手,就靠着他对郁洲山岛的掌控力,有敌军登陆的功夫他的兵马也早开到了。
“四座炮台一字排开,砖石混合砌成,炮位为半封闭式结构……”
每座炮台上的炮位都多寡不一,最多的一号炮台布置有十个炮位,四个炮台三十一门火炮,这个火力可不算弱了。
而且火炮吨位预计的也很大,千斤炮根本没排面,至少也要上两千斤。
因为军造局已经在研制的重口径火炮,最轻的十斤炮也都两千斤朝上。
更不要说今后还有的十五、十八、二十等等口径重炮,那三五千斤也是等闲的。
四座炮台虽然一字排开,并不能形成交叉火力,但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它们认真对待,对面的海州港根本就不存在正面威胁。
足够数量的熟练炮手,再辅以一定规模的炮台守备部队,西港区的海上防御将固若金汤。
原因很简单,重口径火炮的威力更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炮台在与军舰战船的对轰中,永远会处在上风的。
一个是它们立根陆地,稳扎稳打,精准度高。不像大海上的舰炮,波荡起伏中船身摇摆不定,想瞄准了再打都难。
第二就是炮台可以日复一日的实弹演练,水平再低的炮手打的炮多了,炮弹的落点看得多了,对于海上战船的位置也会心中有谱的。
该是哪个角度,炮口该在哪个刻度,用多少药量,那都清清楚楚。
就跟一张炮表一样。
自己怎么调整炮口高度方向,用多少药量,可以把炮弹打到哪个位置,一目了然。
所以海上的战船战舰对于炮台来说就是活生生的靶子,更别说它们缩在坚固的炮台掩体之中,安全性大增,内心的安定远超过船上的敌军炮手,那发挥起来就更效果突出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和在轻松自如的时候的状态,可是天壤之别的。
就拿秦朗军的火枪手们来说,靶场上他们中不少人已经达到一刻钟三十发的水准,可到了实战之中,能普遍保持一刻钟十五发就万事大吉了。
……
秦府外头,刚从海州回来的刘杰问过府前门卫,秦德人不在府里,但公子爷在呢。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向……”
刘杰心里头猛地生出一个念想,那几乎是瞬间就膨胀的不可遏制起来。
“啪——啪——”
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在心中那种念想几乎都无法控制的时候,刘杰凭着最后一丝清明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昏了头了,昏了头了。”也不想想秦德父子跟公子爷是什么交情,自己又才来几天,就生起了非分之想。虽然还没想着要取而代之,可实际上干的不就是这事儿么?真是昏了头迷了心。
秦朗一直叫他跟着秦德做事,所以刘杰经手的事情很多也很杂,比如现在他做的事就是去打听一下淮安清江浦谁家跟魏国公府走的最近。
秦朗准备从多方面打听,不能光听刘源的消息,还有就是张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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