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车帮上正在下落的一滴血珠,忽然违反常规的向上蹿起,“噗”的一声打在尖细嗓鼻尖上炸开成一朵血花。
紧接着“咻咻咻”一滴滴血珠各自奔尖细嗓的手腕和面部而去。
“轰隆隆!”
天边再次响起一阵阵雷声,将在场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青哥儿与大员外纷纷抬头看天,并未看清血珠打在尖细嗓的手脸上。
但尖细嗓却猛然撤回长枪,把青哥晃得一个趔趄。
血珠打在他手脸上,力道不大,威慑极强。
“御物?”
程羽听到那尖细嗓暗自嘀咕一声,抹一把脸上鲜血,将手上血舔掉后,一道若有若无的青色灵光,以尖细嗓自身为圆心向四周散出。
仅过两息之间,尖细嗓眉头皱得更紧。
没有察觉到任何妖气或是灵力波动。
难道对方已强大到自己探析不着的地步?
念及于此那尖细嗓便已有了扯呼念头,此刻形势突然逆转,我在明,彼在暗。
而且这个彼很可能自己惹不起,由不得他心中忐忑不安。
“吱扭吱扭吱扭……”
场中正是一片诡异安静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和谐的车轴摩擦声打破寂静。
官道上迎面驶来两辆马车,正是刚才程羽在半空中看到从对面驶来的那两辆。
“扯呼!”
尖细嗓看到对面来车,冲身边众同伙喊道。
“呦吼!”
众山贼扯一声嚎,纷纷向来车方向跑去。
程羽站得高看得清,众山贼豕突狼奔,一股脑向对面新来的两辆马车方向而去。
其中一小个儿山贼将单刀插在后背,刚开始尚是双腿跑路,但几步之后就变成手脚并用,四肢着地向前奔去。
但也堪堪奔出两步,就被后面赶上的尖细嗓偷偷踹上一脚。
“跑正经些,莫漏了馅儿。”
尖细嗓低声骂道,自然一字不漏全被程羽听到。
呵,果然都是些不正经的东西。
钱大员外与青哥儿此刻还没缓过神来,循着山贼跑路方向,在不远处有两辆马车停在路边,从头车中钻出一老者,看衣着打扮想来也是富贵人家。
那老者与尖细嗓打一个照面,刚喊了声“有贼人!”,尖细嗓就一枪戳去,老者“哇呀”一声栽倒在地。
尖细嗓犹自不足,又照其身上连补两枪,倒地老者又“哇呀”叫了两声,眼见不活,吓得两辆车上的车夫和一管家模样的男子撇下马车,钻进树林中不知所踪。
尖细嗓这才领着众山贼继续向前奔去,竟是视第二辆车为无物。
程羽急忙展翅飞在空中尾随那伙贼人,定要看他们逃去何处。
只见那一众山贼排成竖列,一溜烟已跑出许远,且越跑脚下烟尘越大,到最后一个个身形全被烟尘遮住。
待烟尘散去后,众贼人竟是连脚印也未曾留下一个,方圆几里之内皆不见踪影。
……
钱大员外和青哥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死中逃生了一回。
只是不明白那群山贼为何连钱财都没问,见到对面来车转头便跑。
难道是做贼心虚,以为自己这方来了援手?
可怜那边被扎死一老者,看模样还是一家主事之人,此刻几个女眷正伏地哭喊着“老爷醒来。”
唉!造孽啊。
光天白日的,哪里跑来些白面山的大王?
回去该与县尊知会一声,说不得还要惊动州府大老爷。
钱大员外摇摇头,这才看到灵泉岛诸侠也都躺倒在一片黄沙当中。
好在自己这边虽然带来的江湖武者一个没剩全死了,但府中人都安然无恙,包括那个庄头钱多福,此刻正软着双腿从最后一辆车上跌将下来。
钱大员外招呼众人,先将青哥儿双手大致包扎下,又料理了断气的护卫武者们,说是料理,其实不过是将其简单的归拢成一列排在路边草丛中而已。
实是此地不宜久留,至于如何敛尸验伤,就交给官府稍后处理,否则若是贼人醒悟后再折返回来……
“驾驾驾!”
不用别人催促,车夫将马鞭抽得恨不得让马飞起,早已顾不上车中还有位半死的小员外。
在途径那两辆马车之时,几个哭哭啼啼的女眷中,突然冲出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拼死拦住大员外车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老爷!我等遭此无妄之灾,我家老爷无端命丧贼手,车夫和管家也不知所踪,只留我等女流和小姐在此等死,求大老爷开恩,将我等也一并带离此地,救小女子于水火啊。”
紧接着另一个丫鬟打扮女子也一起跪在路当中,将马车前进方向堵死。
“吁~”
车夫拼命拽缰绳,总算才将车停下,车帘挑起,大员外眼见前面跪着两个清秀女子,路边另有一袭鹅黄色衣衫女子扑在老者身上抽泣不止,背后看去身段苗条,气质秀丽脱俗,似是这家的小姐。
“这……”
钱大员外略有些踌躇。
“求老爷开恩啊!”
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拽住缰绳不住地哀求。
“唉,也罢,你们快上车,钱多福!你去赶着她们那辆车,跟在我们后面,先回城中再说!”
“多谢大老爷。”
两个丫鬟闻此立即站起,小碎步奔到路边搀扶起鹅黄衫女子向马车走去。
鹅黄衫女子本欲对地上老者的死尸跪下叩头,两边丫鬟急忙搀住小姐匆匆钻进后一辆车中。
大员外看在眼里心中叹息一声,缩回车内吩咐快快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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