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条悟整只右手为代价,花京千里停止了哭泣,在真实的伤痛面前,她一下子忘记了那些有的没的,慌张地跳开老远,脑子里只被一个念头紧紧攥住。
她伤害到五条悟了。
虽然事后找家入硝子治疗一下很快就复原,但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当时举到面前血肉模糊的掌心,和扎根于其中蓝得近乎妖艳的勿忘草,尽管五条悟声称自己已经恢复了术式的正常运转,小姑娘也一反常态地隔得老远,只用愧疚担忧的目光偷瞄着她。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行为过了火,在花京千里关在房门里自闭的第三天,五条悟带回了她心心念念许久的草莓大福。
“这么久没吃,七叶屋的生奶油还是很赞啊,”男人在屋外吃得啧啧有声,还不忘声情并茂地点评一番,“手工熬制的草莓酱与香甜的奶油混杂在一起,新鲜的草莓颗粒会随着咀嚼在口腔中爆开,清甜的汁水和奶香简直绝配,更何况还有软糯的外皮……”
他的点评还没说完,面前的房门就被人‘唰’地一把拉开。
“……我也要。”花京千里面带不甘地看着他。
五条悟露出了一个令她熟悉的微笑:“啊咧,但某人之前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不想吃,我可是只带了自己的份呀。”
“……”
小姑娘换上幽怨的眼神望着他。
“哈哈哈哈,骗你的啦,”男人从身后拿出纸盒,从里面捏出了一个大福,“来,张嘴。”
软糯的大福被塞入口中,生奶油令人感到幸福的甜蜜香气充斥口腔,花京千里有些紧张地望了一眼男人的右手,那上面还有些残留下来的伤疤,像是大火烧撩过后的痕迹,在他那修长的手指间清晰可见。
“还在想那天的事情吗,都说了原谅你啦,”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挑眉笑着说道,“不然这个草莓大福让给我,就当做谢礼?”
“……”
少见地,花京千里没有跳起来拒绝,只是抓着咬剩了一半的大福,抬眼默默望着他。
见状,男人毫不客气地弯下腰,将脸凑到了她面前。
花京千里慢吞吞地伸手,将那块被自己咬了一半的大福送到他嘴边,绷着小脸认真地说道:“……这次就分你一半,对不起,悟,让你受伤了。”
嚼着软糯的大福皮,五条悟刚想开口调侃两句,却被小姑娘隔着大福按住了嘴唇。
踮起脚尖凑在那人面前,女孩漂亮的杏眼紧盯着他,脸上是一片与稚气外表不符的认真,她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但、但是…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子了,很痛的,还会留疤,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说完,她放下手,不给男人回应的机会,转身跑进了房间。
舌尖奶油的甜香挥之不去,唇上仿佛还留有小姑娘温热指腹的触感,五条悟站在原地愣神了片刻。
半晌,他低头笑了一声:“被好好教育了一顿啊,这下真是要不好意思了……”
————
墓园的事告一段落,花京千里也正如她承诺的那样,将咒力的学习提上了日程。
直至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过去虽然将话说得十分好听,但并没有真如话里所说的那样拼命努力,怠惰的劣根性同样在她身上扎根,更何况还有年龄这道免死金牌,五条悟虽然总是任性又爱自说自话,却不会强求她去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情。
她开始每天盯着波萨回忆当日波动的心情,哀悼、不解、怨憎、惋惜,以及伤到最亲近之人时抓狂的后悔,但要从情绪中凭空抓取什么实质的能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人一咒偶互瞪的结果往往是又一次拳脚相向地打了起来,波萨在她的触摸之下没有一次能够成功陷入沉睡,反而是花京千里的身手又变得灵活了不少。
悲伤的春季在一场夏夜的暴雨中悄然离去,夹杂着海风的暑气再次蔓延这座港口城市,等到气温攀升至一年的顶峰的时候,小姑娘迎来了她的15岁生日,收到了五条悟送的定制咒具耳机,绫濑澄和小古田金一一起送的高级茶点套装,还有伏黑姐弟送的手绘日历。
伴随着难得的众人聚在一起唱生日歌的场面,花京千里无比虔诚地许愿。
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万事顺遂,平平安安。
夏日的酷热一天天散去,随着温度降下来的,还有全国各地诅咒出现的频率,新学期尚未开始,五条悟终于找到了调休的机会,一连在横滨赖了六七天,才不情不愿地踏上出差的飞机。
“最近横滨好像又有什么事情正发生,”临走前,他罕见地叮嘱道,“各处的帮派都蠢蠢欲动,诅咒的数量眼看着又在增加,没什么紧急情况还是不要外出了。”
花京千里点头答应,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外、外出什么呀,悟不是要出差吗,”她的舌头差点打结,“我才不会一个人出门呢,多危险呀。”
五条悟的目光在她心虚的表情上徘徊,故意俯身将脸凑近:“唔,这么紧张干什么,小千里难道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花京千里强行定神,让自己不至于结巴。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鼻尖与她就差一点点距离,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恍惚间花京千里好像闻到了他身上冷水调的香味,丝丝缕缕地往鼻腔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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