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时间来到了2/21日。
诺尔依旧躺在病床上,手中紧握着一张信签。
不过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了笑容,眼神溃散目光呆滞。
身旁数名身穿白衣的医生正忙着整理他断裂的身体。
因为病痛的原因,诺尔无法使用镇定剂,也无法使用麻药。
但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断裂身体传来的痛苦仍未让他的内心产生涟漪。
如果细细看去,你会发现他迷茫的眼神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有泪水。
是悲伤么?或许有吧,但又没有那么的强烈。
亦或愤怒?痛苦?还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嘀嘀~”
“歘~”
医生们忙着给诺尔整理残躯的同时,病房大门传来两声嘀鸣。
大门打开,克鲁泽带着眼罩穿着ZAFT军服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克鲁泽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微微一愣。
无人应答,医生都在忙着给诺尔治疗,研究员则在一旁时刻检测数据。
诺尔则躺在那里眼神迷离。
克鲁泽张口欲言,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了诺尔手中紧握的信签,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刚才接到情报,地球联军的第一,第二,第三舰队正朝月球桥头堡前进。”
说话间,克鲁泽缓缓走到了诺尔身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信封。
寄件人:安娜·乔伊
寄件地址:七月殖民卫星,尤尼乌斯~7.
收件人:亲爱的,诺尔·卡西亚哥哥。
除此以外还有署名:蕾诺亚·萨拉,和阿斯亚·依托的信件。
不过除了名字不同外,它们的邮寄地址都是一样的,尤尼乌斯7。
“地球···联军?”
诺尔闻言缓缓偏头看了过去,他此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一切。
地球联军,曾经的自己也是地球的一份子。
他初时曾对地球抱有极大的期望和好感,他真的很想去地球看一看,哪怕这里不是自己的故乡,但它依旧是地球,是人类之星。
可是现在······
尤尼乌斯7就是孤儿院所处的卫星,就在自己睡梦中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
自己的归属地再一次永远的消失了。
其他穿越者们穿越后心情诺尔不得而知,但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有一种孤独和迷茫。
特别是最初到来的时候,那时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陌生世界。
那种孤独感觉格外强烈,强烈到让他窒息,迷茫到让他不知所措。
因为你知道你永远也回不去了。
曾经的朋友,亲人,兄弟——一切的一切都和你再无瓜葛。
虽然他每天都强迫自己逃离这两种感觉,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但他的理智还是不停的告诉自己,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哪怕身体结构一样,但你的内心你的灵魂你的记忆依旧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从始至终他都对地球和PLANT都没有太多归属感。
就是地球,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曾经属于地球,记忆中残留着对地球的热爱和留恋罢了。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回到了孤儿院。
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孤儿院的人们接受了他,阿斯亚给了他挚友一样的真挚感情,弥补了内心的孤独。
让他知道了原来这里也有自己的朋友,原来我也可以融入其中。
原来我能再次找到归属,找到属于自己的心灵寄托之地。
安娜就像调皮的妹妹,虽然很欠揍,虽然每每都想把她按着打一顿,但是看着安娜调皮的模样,诺尔的内心真的很开心,那是一种内心空白缺失被填补的满足。
阿雅修女,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成熟可靠,每天将自己打扮的老里老气,学着电视上的打扮装模作样的化妆。
虽然很多时候会显得不伦不类,但她心中的炙热,和她那双时刻凝视着大家的眼神让诺尔始终铭记。
那是对亲人的关怀——
西克尔···
彼得····
每一个孤儿院的同伴都是那么真实真诚真挚,让身处陌生世界的诺尔找到了心灵的归属感。
虽然每逢夜深人静,他都会凝望星空细细品味孤独的窒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孤独感也在逐渐消失。
而且正是因为有了阿斯亚他们的存在,诺尔才能品味出孤独的味道,所以他很珍惜在孤儿院的一切。
所以哪怕他能大致猜到PLANT安全卫星的名字,一直可以独自离开,他依旧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待在孤儿院里催眠着自己。
‘他乡容不下灵魂,故乡容不下肉身’
但对诺尔来说,他从来都不是选择肉身的人,他一直选择的都是灵魂。
其实他并不怕死的,哪怕他天天说着怎么活下去,甚至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佳存活路线他依旧选择留在孤儿院陪着他们一起。
死亡并不可怕,当你不知道生的意义,找不到心中的归属和眷恋,你的呼吸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就像我们说的一样,只有你失去以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你是多么幸运。
然而连续失去两次,让诺尔陷入了深深迷茫。
“明天他们就会到达月球。”克鲁泽放下信签看向了诺尔。
“是么。”
诺尔缓缓收回了视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你打算这样继续消沉下去?”克鲁泽继续问道,他很满意诺尔的表情和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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