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芃麦说道：“就是就是，你走后，又来了两个人，他们跟我说，厂子拖欠工人工资，好几次被工人告上法庭，王县长是新来的，他不愿看到这么大的企业倒闭，给厂子协调了一笔贷款，可是他们并没用在生产上，而是用来购买豪车挥霍享受上了。”
“你录音了吗？”
“录了。”
吉米满意地说道：“好，不错，你今天让我感到很意外，不但能开车，还打倒几个壮汉。”
杜芃麦谦虚地说道：“我高中毕业那年考了驾照，经常蹭开妈妈的车。那几个壮汉不是我打倒的，是被我推倒的，他们去前面跑，根本没有想到背后遭到偷袭，推倒他们不算什么，只要比他们跑得快就行。”
吉米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今天多亏你了，如果被他们抓住，免不了会受些皮肉之苦，也怪我不小心，没想到他们搞企业不行，防范外来人调查倒是有一套，而且是联动的，这边一个保安岗发现我可疑，立刻用对讲机招呼来几个人，谢谢你。”
杜芃麦说：“不客气，咱俩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被抓住，我能好到哪儿去？”
“那也要感谢你。”吉米固执地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咱们也做个交易，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告诉我，你不是去南旺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圭洲？”
吉米说：“这个很简单，任何事都有轻重缓急之说。”
“没了?”
“没了。”
杜芃麦不好问太多，就说道：“好吧，第二个问题，你给我普及普及怎样做尽职调查。”
吉米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这种调查虽然是秘密的，也相对容易很多，要想弄清被投资企业的真实情况，就要在企业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展调查。这种调查基本有三个环节，一是到现场摸查，弄清企业周围的环境，一般企业周围都有小商店小饭店，职工都会出现在这两个地方，主动结识他们，还要弄清工厂的安保情况，一个企业如果生产正常，只要观察大门口就能知道一二，还可以进厂观察停放的职工的车辆，还有一个更直观的就是查看公司垃圾处理情况，翻翻他们的垃圾，会有不少收获。
再有，设法结交能够给你提供线索的人，就是我说的‘渠道’，这个需要一些技巧，像咱们这次在公交车上认识的人，你在饭店闲聊的人，这些人掌握的线索往往具有非常重大价值，他们不但掌握一线生产情况，有时还知道老板一些隐秘情况，比如私生活、劳资纠纷等等。
这两个环节掌握了，接下来就是正面跟被调查企业接触，当然，这就不是咱们俩的事了，项目经理就该上场了，有时，运转正常的企业，用不着以上两个环节的调查，直接进入第三个环节，当然，这样的企业竞争也十分激烈，许多投资公司排着队给他们注资，这样优质的企业一年都碰不到一两个……
吉米跟她聊了一会，就不停地打哈欠，随后闭上眼睛。
下了飞机后，杜芃麦坐上吉米那辆黑色的MINI，令杜芃麦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款更趋向女性化的车，却是吉米的坐骑，而且马力却很大，起步的时候，居然有一种推背感。
她不由地说道：“没想到这个车子还真是人小力气大。”
吉米说：“谷梁总就说车随人，像我这样的外形和体重，就适合这样的车。”
杜芃麦说：“他说话向来这么损吗？”
“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他说得对。”
杜芃麦一听，眼皮往上翻了翻，像吉米这样愚忠的人，还真适合跟谷梁桁打交道。
就在他们进入市区不久，吉米接到谷梁桁的电话，他打开车载电话开关，戴上耳机，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
杜芃麦看着他。
就听吉米说：“谷梁总在华都饭店等咱们，给咱们压惊。”
“压惊？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
“这个……”吉米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别说了，我知道的多不好。华都饭店我就不去了，我要赶紧回家，洗澡睡觉。”
“那怎么成？说是压惊，其实也是听取咱们的汇报。”
“这都半夜了，你老大不至于这么狠吧？”
“这算什么，我们曾经创下连续四天四夜连续作战的记录。”
杜芃麦想到第二次见谷梁桁就是一早上班他站在公司门口查岗，他居然不需要倒时差，也不需要休息，第二天比任何人都早到公司。
吉米想了想说：“算了，你还是回家休息吧，女孩子折腾一天不容易，你把你的录音给我就是了。”
杜芃麦想了想问道：“你确定老大不会怪罪我？”
吉米说：“不会。”
杜芃麦倒不是因为累，实在是不想见谷阎王，做他助理没几天，就像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她的确怕他，好不容易混了个“以观后效”，万一哪句话惹恼他，“啪”地摔出自己的那封辞职信，他大笔一挥字一签，自己就彻底失业了。
她有些后悔当初听他的话，那么早就写好辞职报告，这下好了，把柄随时掌握在他手里，他想什么时候签字就什么签。
她看了看吉米，见他神态坚决，就掏出录音笔递到他手里。
吉米说：“重要的谈话都在哪个时间段？”
“时间段？”
“是啊，你不会说你没记住吧。”
“我……真的没记住，它在我包里，我总不能经常看吧。”
吉米说：“以后，这是你必修的科目，因为，老大的时间宝贵，他不会从头到尾听完的，重要地方必须记住时段。”
杜芃麦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就见司机正在安心开车，说嬉皮笑脸地说道：“吉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当你徒弟？”
吉米的身子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说道：“谁说要你当我徒弟？”
“你呀，你刚才不是说，这是我以后必修的科目吗，这句话就代表着你比较认可我，愿意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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