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芃麦眼下虽然得到了解脱，但一想今后天天被阎王盯着，头皮就不由得发麻。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走到吉米的桌前，冲他说道：“吉米，谢谢你啊。”
吉米非常难得地抬起头，看了杜芃麦一眼，点了下头，算作对她话的回应。
杜芃麦感觉他那微微点头的姿势都跟谷梁桁一样，既轻描淡写又不失礼节，既拒人千里之外，又让你挑不出什么。
如果不是上午亲耳听到吉米会说话，她真怀疑这个人是个哑巴。不知他跟谷梁桁在一起会不会交流一些什么。
中午在地下餐厅，杜芃麦看见了顾灵灵，两个人立刻凑到了一起。
“灵灵，你今天上午去哪儿了？”
“我出去帮霍总买了点东西。”
“哦——我说你怎么没露面。”
顾灵灵一边吃着一边问道：“想我了？”
“当然，如果你在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乔副总还是谷阎王？”
“要真是他们欺负我呀，那还是我的荣幸，我那还敢抱怨，是董娇娇。”杜芃麦愁眉苦脸地说道。
“她呀——呵呵，吃饭、吃饭。”顾灵灵满不在乎地说道，似乎董娇娇做什么她都不意外。
杜芃麦放下筷子，故意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顾灵灵“噗嗤”笑了，说道：“看你现在撒娇的样子，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是独身主义者。”
“去你的，独身主义者就不能撒娇了？”杜芃麦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顾灵灵笑了，说道：“董娇娇那个人你别跟她认真，最近她有病，是相思病，她鬼迷心窍被爱冲昏了头，头脑发昏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正常，都不奇怪，懂吗？这才是我刚才不关心的原因。”
杜芃麦眨着眼问道：“怎么讲？”
顾灵灵靠近她，说道：“你看不出吗，她喜欢王海，已经有段时间了，但王海就是对她不来电，死缠烂打也不行，所以她就怀疑王海另有所爱，公司里任何一个单身姑娘都是她的假想敌，你是新来的，昨天又看见王海跟你在一起说话，所以她找你麻烦就不足为奇了。”
杜芃麦放慢吃饭的速度，她想了想，说道：“但她今天跟我吵还真没涉及到这方面的内容。”
“她为什么跟你吵？”
杜芃麦这才将来龙去脉跟顾灵灵说了一遍。
顾灵灵一点都不意外，她说：“她之所以要求调到行政部，目的还是一个，靠近王海，打退情敌。董娇娇为了这一天，不知磨了霍总多少次，乔副总为什么不出来制止，是她不愿搭理那个董娇娇，她也非常烦这个人，干啥啥不行，啥都不会，而且还吃过乔副总的醋，她这个人一天到晚就是那点事，吃喝玩乐谈恋爱，我虽然看不惯王海的一些做派，但他直到现在都没被董娇娇拿下，这一点，我还挺佩服他的。”
“她吃乔副总的醋？怎么可能？”杜芃麦感到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什么都有可能，姐弟恋，不……不那个伦恋，吃软饭……”
“好了好了，越说越难听，照你怎么说，董娇娇是不是没冤枉乔副总？”
“那绝对不是，乔副总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中东王子站在她面前估计她都不会动心……”
“她心里有谁？”
顾灵灵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傻呀，动动脑子。”
杜芃麦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还以为乔副总早就成家了呢？”
“她要是成家了董娇娇还会吃她的醋吗。”
杜芃麦想起当初应聘时的难度，又问道：“既然董娇娇干啥都不行，凭咱们公司这么高的应聘门槛，当初她是怎么进来的？”
“当初？你以为人家当初跟咱们一样吗？人家就没有当初，一抬腿，直接迈进来了。”
杜芃麦不解。
顾灵灵说：“她是无门槛进入，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乔副总去外省找煤老板融资的事吗？那个老板就是董娇娇的爸爸，虽然他跟乔副总赌输了，但他也没完全认输，他还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她的女儿即将大学毕业，他要让女儿加入咱们公司，这么着，董娇娇来了，她不需要学历不需要技能，更不需要努力工作提升自己，她有个有钱的老爸就齐全了。”
杜芃麦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好命。”
“咱们公司像她这样好命的人多了去了，整个公关部的人全是。”
“公关部的人都跟董娇娇一样？无门槛进入吗？”杜芃麦吃惊地问道。
“她算什么，我跟你说，在公关部她连个小指头都不是，她家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有钱而已，但公关部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这个话题咱不能继续了，我不能话太多，时间长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灵灵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杜芃麦当然不会再问下去了，虽然顾灵灵不说，有些事杜芃麦也能感觉得到。
不用猜，公关部那些看似吃闲饭的人，肯定都有强大的背景，民营企业家创业初期，步履艰难，需要打通各种关系，不可避免地会和这样那样的关系达成一种私下交易，也可以说灰色交易或者说是半灰色交易，这种交易不可能写进合同条款里，比如公司养着的这些看似“闲人”的人，别看他们没有具体工作内容，平时不怎么上班，甚至一两个月都不准露次面工资仍照拿不误，但如果公司遇到体制层面上的公关难题时，这些人就到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们是可以堂而皇之存在于公司工资报表上的，还有许多“公关”人物，可能都不会在工资表上出现，或者是不公开出现，这就是特色，典型的中国式。
当然，能够堂而皇之成为公司公关部的人，都应该是坐班的，但公司的考勤制度可能对这些人的约束不大。
“对了，”顾灵灵突然说道：“你以后离董娇娇还有公关部的那些人远点，也不要打听他们的事，就是咱们那位谷阎王爷也未必敢对他们怎么样，他们直接受命于霍总，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你以后不知深浅惹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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