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那是她从前想去就能去的地方,而如今,她却不敢轻易去打扰了,皇上对她,的确愈发不耐烦了。
“娘娘……”
“好了,你也不必费心安慰本宫,叫人盯着些,皇上若是忙完了来通知本宫一声。”
四爷直到巳时才终于出了养心殿的大门,带着一众奴才便直奔永寿宫而去。
“弘昭可是睡着了?”一进门四爷便问起了胖儿子。
陈瑾瑜轻哼一声,“才喂了奶又睡下了,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
正说着呢,外头苏培盛便进来传话,说是翊坤宫的灵秋正在外头求见皇上。
“不见。”四爷毫不犹豫的拒了。
陈瑾瑜压下心底的不悦,语气淡淡的说道:“许是年贵妃真有什么事儿找皇上呢。”
四爷闻言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那朕可去了?”
陈瑾瑜立时嘴一撇,拿着帕子捂脸嘤嘤嘤,“终究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哪儿学来的?”四爷一时啼笑皆非,宠溺的戳了戳她的脑门儿,“得了别演了,朕说不去你非要酸一句,说去罢你又跟朕闹,叫朕该如何是好?没得这般欺负人的。”
一旁的苏培盛见此情形,便悄悄退了下去。
四爷哄了两句,陈瑾瑜便也见好就收,一同去隔壁房里看了眼熟悉的胖儿子后,便一同沐浴歇下了。
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她被召侍寝,年贵妃将四爷给截了去,硬是叫她的轿子半路折回,叫她成了宫里的笑柄,好生没脸。
而如今,年贵妃却只能无功而返。
终究今非昔比。
见灵秋脸色不太好的独自回来,年贵妃也无需多问,便知结果了。
想起曾经,一时心里也不免悲凉。
过去的十几年里,无论四爷歇在哪里,只要她去喊一声,都能将人拉过来,而如今……
曾经哥哥无数次劝她,不要相信男人的宠爱,帝王的宠爱更是绚烂又虚假,一戳就破,只有权势才是最真实的。
她不信,她以为自己在四爷心里是不同的,可是如今的一切却让她愈发清楚的意识到,帝王的宠爱是何等不可靠,说收回便收回,今日被捧上天,明日许就会被打入深渊,她甚至连反抗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年贵妃一时心痛难忍,疯狂的将屋子里触手可及的摆件全都砸了个遍,已是泪水涟涟,“陈瑾瑜!本宫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灵秋本欲上前劝慰,可转念一想,便作罢了。
她是最懂主子心思的,如今这般,倒不如让主子发泄出来。
相同的人,相同的事,结果却截然不同。
上一次陈瑾瑜被众人嘲笑,而这一次被群嘲的对象却变成了嚣张了十几年的年贵妃。
这也让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后宫的风向真的变了。
气恨归气恨,留给年贵妃的时间实在太过紧迫,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伤春悲秋,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可惜接下来几天却仍是无功而返,皇上似是铁了心不愿进她的翊坤宫。
转眼便到了第六天,年贵妃思虑再三,咬牙道:“本宫亲自去养心殿!灵秋,去准备一碗参汤,再叫李铭过来。”
守在养心殿外头的奴才远远的瞧见这位主子,一时不免都有些头疼。
“奴才给年贵妃娘娘请安。”
“进去通报一声,本宫有要事找皇上。”
那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声,“贵妃娘娘且稍等。”
正在里头批阅奏折的四爷听见太监的禀报,那眉头便紧紧拧了起来,“叫她进来。”这几日他实在是被年贵妃缠得烦不胜烦,也不知她究竟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罢。”四爷头也不曾抬,只淡淡的说道:“朕还有许多奏折未曾批阅,你有何事就快说吧。”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年贵妃感觉很是委屈,可是想到今日的目的,却还是强压下了脾气,只满含幽怨的看着他。
“皇上许久不去看臣妾了,臣妾这几日寻了您无数次,您也不愿意见臣妾一面,臣妾实在想皇上,只得亲自来见皇上了。”
一旁的苏培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朕很忙。”
年贵妃闻言忙说道:“臣妾当真有事,皇上您先叫苏公公出去。”
四爷这才放下手里的折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叫苏培盛出去了。
而后年贵妃才走到四爷身边,将手里的食盒打开,端出了一碗参汤,“皇上每日勤于政事实在辛苦,喝些汤补补身子罢。”
四爷不语,只盯着她瞧,直瞧得她心里犯怵,本就心里有鬼,一时更是不免紧张起来。
“皇上?您这般瞧着臣妾作甚?先把汤喝了吧。”
四爷接过那碗汤,却放在了旁边,“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年贵妃大惊,故作不解道:“皇上这是何意?臣妾怎敢在皇上的吃食里放东西?”
“没有?那你紧张什么?”四爷冷笑一声,打从一进屋就开始紧张了,这点狗胆子,还敢来算计他?
“苏培盛,去请姜御医!”
年贵妃的脸色彻底白了。
姜御医一听皇上传,自是片刻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就来了。
“奴才拜见皇上,皇上可是有何不适?”
四爷摇摇头,指着手边那碗参汤,说道:“瞧瞧这里头加了什么。”
姜御医和苏培盛闻言具是大惊,难不成有人给皇上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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