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刚走,客厅相连的一扇门悄然打开,闫西久从门里走了出来。
刚走到熊剑东面前,熊剑东劈头就问:“姓沈的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闫西久点头,“司令,听见了。”
“你怎么看?”
“司令,卑职认为这个姓沈的说的那些话可信度非常高。”
“哦,这话怎么说?”
“司令不觉得这个姓沈的是在替郑介民拉人吗?”
“说下去——”
“军统局名义上是重庆国民政府的下辖机构,实际上却是戴笠的一言堂,别说唐纵、郑介民这些戴笠的下属,就是贺耀祖这个军统局局长,也都只是名义上的,毫无职权可言。贺耀祖就不说了,他要真敢在军统局行使局长的权力,怕是老蒋在第一时间就会要了他的命;唐纵也不说,就说这个郑介民,黄埔二期,资格比戴笠都还老,以姓蒋的德行,他当然巴不得郑介民站出来,从戴笠的手上夺些权利走,要做到这一点,实力是关键,所以他找上司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等闫西久说完,熊剑东便摇起头来,“不对,肯定不对!姓沈的不是在替郑介民当说客,他是在用郑介民来掩饰什么。”
闫西久犹豫着说道:“司令,这个不太可能吧,这可是在上海,他有胆子欺骗司令?”
“你不觉得这个沈督察最后说的那番话,很是莫名其妙吗?”熊剑东说上一句,样子显得很是烦躁。
在屋里走上几个来回之后,他站熊剑东在了房间门口,望着屋外处于黝黑之中的院子。
一阵之后,熊剑东头也不回的对闫西久说道:“你去给我盯好这两个人,要是这两人今天晚上敢离开军营一步,立刻予以抓捕。”
“那明天呢?”闫西久问。
“明天?”熊剑东沉吟了一下,“他们爱去哪儿去哪儿,无需干涉,但得让人跟着,我要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一旦有意外发生,至少我们和重庆的这条线没有断,明白我的意思吗?”
闫西久一个立正敬礼,“是,司令!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卑职这就安排下去。”
“注意保密。”
说到这里,熊剑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未来税警团的建制里,会专门设立一个调查室,你将是这个调查室的主任,就当是你跟这么多年来的一个补偿。”
“谢司令!”闫西久又是一个立正敬礼,神情看上去很是激动。
“去吧,好好做事。”
“是!”
目光注视着闫西久离去的背影,可熊剑东的心思明显是跑去了别的地方。
在将沈言说过的那些话,从汉口德国总领馆第一次见面到今天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乃至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熊剑东发现,沈言的变化出现在问起他对毛森的看法时;隐隐的,熊剑东觉得,他对毛森的看法在沈言看来,似乎比毛森本人还重要。
“莫非在毛森身上,还隐藏着什么被人忽略过去的秘密?”熊剑东陷入了沉思。
……
在那名军官的引导下,沈言到了熊剑东让人给他安排的住处。
住的地方还算不错,一个独立的小院,里外都整理得很干净,由此也看得出,熊剑东一早确实把他和柳琳当成了贵客。
小院里的灯全都亮着,柳琳没有睡,她在等着他。
“回来啦。”柳琳迎了上来,很是殷勤的问道。
沈言点点头,扫了一眼小院里的几间房,问柳琳,“我睡那间?”
“这间——”柳琳一指其中的一间房,向沈言夸耀着说道,“床铺我都已经给铺好了……”
“谢谢。”不等柳琳说完,沈言便开口道,“早些休息,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完,沈言便直接进到自己的房间。见沈言如此的不放在心上,原本希望能得到沈言夸赞的柳琳,在恨恨的向沈言的背影一瞪眼之后,撅着嘴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自己房间后,沈言关上灯和衣躺在了床上,眼望着漆黑的屋顶,心思静静地将自己和熊剑东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是他的习惯,对自己每天的行为做一次检讨,看有没有犯错的地方,错在哪里、什么原因导致错误的发生等等这些,以免下次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再次犯错,因为同样的错误如果再次出现,或许就不会有这一次的好运……
无论过去经历过什么,也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新的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
晨光中,当身穿便装的柳琳打着哈欠,很是慵懒地走出房间时,沈言已经把从局里那些拳师那里学来的洪拳打了一遍,正端着一盆水在那里冲凉。
柳琳也不介意,向沈言招呼一声,“长官早。”
“早。”
沈言道上一声,把端在手里的水当头淋下,然后拿着空盆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到沈言穿好便装再出来时,柳琳这时候已经洗漱完毕,在外面等着他。
“长官,今天我们去哪儿?”柳琳问道。
“和昨天一样,熟悉一下上海的环境。”沈言答道。
两人出了住的院子,来到停车处,刚打开车门,人还没进去,就见闫西久手拿一个包向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闫参谋,这么早要去哪儿?”沈言招呼一声。
“来找你的。”闫西久说道。
沈言有些纳闷,“找我的,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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