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神睁开眼, 发现自己置身于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兔儿神神府。
他又惊又喜地道:“我回来啦。我回家了!”
他立刻丢开篱峥, 快步向里屋走去。
篱峥在后面道:“你慢点。”
兔儿神冲进卧室, 谁知第一眼就看见满地的碎片, 不由脸色一变,大怒道:“这是谁干的?竟然敢打破我的神镜!”
“是我。”
兔儿神回过头, 见篱峥双手背后, 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上古神帝的仙容俊雅美貌, 神色淡然出尘, 让人望之便生好感, 何况兔儿神?
兔儿神的怒气立刻消下去大半,但仍是嘟着红唇不悦地道:“你干吗打碎我的镜子。”
篱峥轻轻一笑,过去搂住他的腰,道:“我那时也很生气啊,失手就给打碎了,现在赔给你如何?”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挥,仙袖拂过,地面上的镜子碎片瞬间凝结起来,重回恢复了原状, 竖立回在兔儿神的梳妆柜前。
兔儿神这才转怒为喜,含笑嗔了篱峥一眼,道:“这还差不多。”
他喜滋滋地坐回镜前, 从小抽屉里拿出一柄紫木梳, 悠哉悠哉地梳起头来。
篱峥站在他身后, 道:“我来。”
说着从他手里取过梳子, 帮他放下秀发,细细地梳了起来。
温馨亲昵的气氛缓缓荡漾。
兔儿神原本有许多话要和他说,现在却突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便望着镜中为自己梳头的东华神帝,嘴角含笑。篱峥也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回他一笑。
给兔儿神梳好了黑密密的秀发,因比从前短了许多,篱峥便帮他在身后轻轻一束。
虽然看上去极简单,却有种婉约从容之感。
兔儿神反正现在一身女子装扮,对发型什么的也就不在意了。何况是篱峥亲自帮他梳的,怎样都喜欢。
篱峥道:“我们说说话吧。”他拉着兔儿神的手坐到床边,道:“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兔儿神靠在他肩上,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竟意外地心平气和。
末了道:“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竟没有发现诡异之处。后来从你送我的宝珠中察觉不对,但已来不及了。我被收了仙力打落凡间,落入河里差点溺死。若非天幸,被周惠婷家的救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篱峥揽着兔儿神腰肢的手臂紧了紧,道:“我都知道了。”
兔儿神抬头望着他,道:“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
篱峥道:“你需要吗?”
兔儿神愣了一下,突然有种心灵相通的契合之感。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胆小懦弱之辈。若是篱峥柔情蜜意地对他说什么“别担心”“别害怕”“一切有我”之类,他虽嘴上不会说什么,心理却不免要觉得肉麻,埋怨篱峥小瞧自己。
可是篱峥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我都知道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尽显对他的信任和了解。
兔儿神突然觉得心情舒爽,朗声一笑,抱着他的胳膊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你的事也要讲给我听。”
篱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兔儿神一愣,呆呆地道:“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篱峥从他的颈子上掏出那枚宝珠,挑眉笑道:“通过它啊。”
“啊。”
兔儿神低叫一声,道:“果然是你。”
篱峥道:“这颗珠子是我用法力凝结之后送给你的。与你成亲之后,我想我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凡间,联系不便,便又揉了一滴自己的仙血进去,可与我心意相通的。”
与兔儿神成婚后,他也是考虑到当初对三公主几番拒婚,怕王母娘娘恼羞成怒来找麻烦。再有,虽然他在天界地位尊崇,无人敢挑衅,但魔界却视他为天大的对头。他与兔儿神成亲之事早晚会传出去,让魔界那边的死对头知道了,寻出点什么旁的主意,可就不好了。
他做事一向未雨绸缪,心计极深,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让兔儿神把宝珠拿出来给他看时,趁机揉了一滴自己的血进去,有护身之效,这才挂到兔儿神的脖子上。
兔儿神闻言,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能那么快察觉到我这边的异样。”
篱峥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我到的时候,许是时间紧迫,她们竟摆了那样漏洞百出的一个局来。我心知不对,打发走月老后,便要去寻你。可有些事还需要调查清楚。便化身为二。一个化为离兮,循着宝珠里的气息找到你。一个化身为本尊,回天上调查此事。”
他见兔儿神眉毛一皱,美目轻眯,便知道他在恼什么,抢先又道:“我化身为离兮,也是迫不得已。我在人间历经十世轮回,做过巡抚、做过状元、做过御医、做过商人,甚至还在武林中混过一世。经得多了,见得多了,便要存几分谨慎。我也不瞒你。虽然我不信那个局,但也少不得要仔细调查一番。”
他笑了笑,道:“我没有即时和你相认,一来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对我有什么误会,总要慢慢搞清楚,摸清你的态度。二来我见你被贬为凡人,便知是出了大变故。我怕有人对你不利,不如躲在暗中护着你方便。这才没有出来。”
兔儿神望着他,认真地道:“我没有怪你,我是怪我自己。你这样信任我,我却轻易入了圈套,我……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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