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极好,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中, 来来往往的侍卫不停地巡视着。
舜英一边提醒身后的小宫女小心脚下, 一边缓步地朝着紫宸殿走去, 这几日朝政繁忙, 陛下鲜少有时间去翠微宫, 几乎整日整日地待在紫宸殿里, 有时忙的连膳食都不会用,她家小姐有些忧心,特地让小厨房捣鼓出了不少东西差她送来。
舜英望了望天色的明月, 时辰不早了,她动作得快些才是。
紫宸殿灯火通明,老远便能瞧见一片亮光, 舜英眯了眯眼, 理了理衣襟,带着人走上台阶, 见着束手立在门前的王福子行了行礼:“王总管。”
“哟, 这不是舜英姑娘吗?你来这儿, 可是淑妃娘娘有什么事儿找陛下?”王福子原本木着的脸瞬间布满笑容, 白白胖胖的模样, 看起来倒是有点儿像弥勒佛。
舜英和王福子挺熟悉的, 毕竟一个是皇帝身边的得脸儿人,一个是宠妃身边的贴心人儿,两人平日里的交集也是不少, 这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舜英接过身后小宫女递过来的食盒往王福子跟前送了送:“喏, 这不,娘娘特地差我送来给陛下当宵夜用的,劳烦你给送进去了。”
“哎哟,你瞧我这手上还拿着东西呢,你等会儿啊。”王福子对着边上的小太监招了招手:“没眼色的,还不快来帮我拿着。”小太监被王福子这么一低声呵斥,连忙弯着腰从他手上将香炉接了过来,这才慢慢后退到刚才的位置上去。
“来,舜英姑娘,食盒给我吧。”
舜英笑着将食盒递给了王福子,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了小太监手里的香炉上,心中思绪翻飞,面上却是不露丝毫,只是笑意盈盈地对着王福子说道:“这小香炉真是精致得紧,王总管,从哪里淘来的好东西?”
“这可是不是我的好东西,刚刚俞大学士交到我手中的,叫我帮忙拿着呢。”王福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看起来好生和蔼:“毕竟拿着香炉面圣可是失礼的很。”
“俞大学士?”舜英轻轻掩了掩唇,发出一阵轻笑来:“总管大人,你莫不是哄我呢吧,这个时辰俞大学士会到皇宫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陪着他那些美人吗?”这位俞大学士她可是知道的,听说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得待在温柔乡的,这个时候来皇宫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得紧。
王福子摆了摆手:“莫说这些玩笑话?大学士不是我俩能编排的,人真在里面,刚才急急地进了宫来,说是有事儿启奏。”虽然他王福子也看不怎么看得上这位所谓的大学士,但是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陛下看重的很,他可不能乱说话。
“总管说的是,我多话了。”舜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笑着道:“这香炉可是好看极了,可否让我瞧瞧。”
王福子提着食盒就要往里走,他点了点头:“你可小心些,刚才瞧着大学士那样子,对这玩意儿可宝贝的很。”
“您放心,我就看一眼。”
王福子走进大殿,舜英立在小太监旁边,接过香炉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起来,这细细瞧了一番,脸色沉了沉,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将香炉递回,踏上回翠微宫的路,那香炉不是余浅偌的东西吗?这么会在俞子晋的手上?
舜英越想越觉得奇怪,她脚步匆匆,寻思着得快些回去禀报才是。
头顶的月亮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暗淡的月光之中带着一丝暗红的血色,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薛杏容立在围墙上,一边绕着胸前长发一边哼着小曲儿看着庭院里疯疯癫癫的女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真是好久没来皇宫了,不过……即便这么多年没来过了,这皇宫啊还是老样子,这冷宫呢,更是没有任何变化。无论哪朝哪代的皇宫,都是这样,关着一群疯子,一群可怜的疯子。
“谁在那儿?”一阵尖细地质问声从围墙下传来,薛杏容勾着唇角动了动眉眼,墙角站着一个提着灯盏都得小太监,他把灯盏提的老高,企图借着光线好好看看究竟是冷宫里哪个疯婆子没事儿爬到了围墙上去。
薛杏容身体轻晃,慢悠悠地飘落在地上,嘴中依旧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她踏着轻缓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小太监逼近。
灯盏落地,火星四溅,温热的鲜血浇灌而下,灯罩燃烧的火光瞬间熄灭。
薛杏容素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嘴唇,轻哼了一声,双手一抬向内狠抓,只见两道黑影瞬间落在她手中,准确无误地紧紧掐着两道黑影的脖子。
“大人,大人饶命!”两个小鬼悬在半空中,不停地瞪着双腿,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
薛杏容带笑的脸色突地变得冷厉起来,双手轻轻一捏,两个小鬼转眼便化作青烟魂飞魄散。
薛杏容目光之中泛着寒光:“大人?这个称呼可不属于我。”
薛杏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艳红的衣裙,懒懒地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悠闲地向前走了两步,突地,不知想起了什么,素手一翻,一个素白的矮小瓷罐出现在她的手心,掀开瓷罐,抬手一晃,一阵黑烟从里快速地钻了出来,女鬼长发拖地,面皮溃烂,看不清究竟是何模样,只一双外凸的眼睛尚且还算是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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