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动静太大, 很快便招来了院子里候着的婢女, 小丫鬟急急的小跑到门前, 但碍于余浅偌一向的行事做派也不敢就这么贸然地闯进去, 只得小心的敲了敲门, 恭声询问:“二小姐, 二小姐, 你没事儿吧?”
余浅偌蜷缩在地上,视野渐渐的模糊,听见外面婢女的呼唤声, 心中一惊,这种状况若是被婢女发现,她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劲儿来解释掩盖了, 抬了抬头强撑着费力道:“你……快帮我……”
“帮你什么?帮你疗伤?”那声音直接打断了余浅偌的话, 冷笑一声:“叫你蠢货果然没叫错,我说过, 我只杀人从不救人。”她活了这么多年只救过一个人, 就因为救了那一个人, 她才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最宝贵的东西, 她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当年她就发誓她绝对不会再救任何一个人。
余浅偌向着香炉摆置的地方爬了爬, 今天刚穿的绿罗裙淌过地上的血拖出一道血痕,她挣扎着动了动嘴角,有气无力:“我们……在一条船上……你不能……”什么都不管。
“那又怎么样, 这是你自找的, 当初我教你画符的时候就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自己的血画符,血是多重要的东西啊,你居然就这么舍出去了,自己找死怪得了谁!”那声音带着嘲笑与不屑,竟是真的不管余浅偌的死活。
“你……”余浅偌气结心中暗恨不已,匍匐在地上,眼中露出一股戾气:“是谁……动的手,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她。”
“没有直接接触到你的血便能远距离破解血符,还能顺便以血为引反噬你,这种手段除了她还能有谁。”那声音的语速缓慢,细细听来竟还带着几分掩藏的怀念:“哈……果然厉害啊。”
“安、深、深!待我好起来,必定加倍奉还!”她余浅偌向来睚眦必报,一处伤,百处还!
“你敢!”那声音瞬地拔高,充满狠辣与森冷:“你敢随便动她我就先弄死你,这世间人多的是,余浅偌,你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余浅偌已经疼的没有丝毫力气了,语气微弱:“为什么?你难道不想让她死吗,趁着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是,更好弄死她吗?”先下手为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不明白吗?她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与起始原由,但也从这厉鬼的嘴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我就是要等她完全恢复。”她等着她完全恢复的那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毁掉呢,这么多年啊,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蠢货,管好你自己的花花心思,若是坏了我的事,我让你魂飞魄散!”
耳边是萦绕不散的威胁声,余浅偌咬着牙向着门口移了移,想要开口唤人。
“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就不用我教了吧。”香炉里的声音微微压低,似笑非笑。
“知道。”余浅偌抖着双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来,脸颊贴在地面上,渐渐失去知觉,用最后的力气唤了一声:“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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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了么?”幻莲一脸嫌弃的看着舞着符纸玩儿的安深深,为什么她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好了呀。”安深深点了点头,把桌子上的香烛吹灭:“你现在感觉看看,可有地府令牌的气息。”她刚刚破了血符,被束缚住的地府令牌的气息应该已经重新溢出来了。
幻莲闭着眼,心顺气平的慢慢感知。
安深深也不管她,只是玩着符纸想事情。是谁干的呢?拿了幻莲的地府令牌不说居然还画血符,她抿了抿唇,脑子转的飞快,不论是谁,居然干出拿血画符这种蠢事,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长这么大,从来不敢拿血画符,这要是落在有心人手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找到了!”幻莲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打了个招呼便匆匆飞出了翠微宫,目标明确。
幻莲去了不到一刻钟就折返了回来,手中拎着湿淋淋的地府令牌,兴奋地在殿内转了好几圈才安静下来。
殿内很安静,安深深低着脑袋在想事情,南霜与沈半薇在说着话,昭元帝满腹忧思的喝着茶。舜英则是全程提着一颗心……据菖黎郡主说,现在她旁边就有两个女鬼!
沈立循敲了敲桌子打破了寂静:“幻莲,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地府令牌?”
幻莲听见沈立循问她话,一时之间喜不自胜,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就要往沈立循的身边靠去,安深深看着她轻咳了两声:“自己刚才怎么说的。不是说帮你找到令牌,你就……”
安深深话没有说完,到最后只是飘了个眼神儿过去让她自己体会,幻莲身体一僵,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过去也不是退回来也不是,最后干脆赌气地飘到了房梁上坐着:“我在风来榭那里的莲湖找到的,我问了莲湖里的一个水鬼,他说大概是前日上午的时候见着了令牌掉下去,但当时只以为是一块无用的石头也就没有多加留意。”被封印了的地府令牌确实与石头无异。
“前日上午什么人来过翠微宫又去过风来榭?”这话沈立循问的是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舜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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