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有了身孕, 韩玹比任何人都更加紧张。
休沐太少, 工作太多, 他担心自己照顾会不好沈落, 便干脆把她送回沈家养着, 自己跟着过去住。比起外人的闲言碎语, 他在意的是沈落好不好。
沈落回家养胎, 沈三爷和沈三夫人再欢迎也不过。
沈鸢在宫里自有大把的人小心伺候,何况太后娘娘也帮忙操心。沈落虽然不至于无人服侍,但毕竟没有长辈帮忙看着。
回到沈府住着以后, 寻常沈落还能和周若妘一起做个伴,闲来逗一逗两个月大的小侄女。唯独从沈老夫人到沈三夫人,每天都要叫厨房做各种吃食与她, 恨不能将她养成了个胖球。
怀孕是十分辛苦的事, 韩玹也比以往更收敛体贴,不敢再随便对她动手动脚, 处处关怀备至。
有身孕以后的沈落日渐嗜睡, 韩玹却变得忙碌不已, 天天早出晚归。因而这一阵子, 每天沈落醒来时, 韩玹往往已经出门了, 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沈落总是已经睡下了。
因为这样,两个人碰面的时间比以往少了很多, 也常说不上几句话。偶尔韩玹会给她捎礼物回来, 就搁在床头,她醒来能看到,但毕竟不一样。
起初沈落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后来和大嫂周若妘一起陪小侄女玩。两人闲聊,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多天没有和韩玹好好说过话、吃过饭了。
如今周宣景也在韩玹手底下做事,何况自己诸多亲人都是在朝中任职办事,有这么多双眼睛帮忙盯着,沈落不觉得韩玹会背着她做什么。只是两个人这么毫无交流,她也不觉得这样很好。
这天夜里,沐浴之后,穿着寝衣的沈落半坐在床榻上,靠着引枕看书等韩玹回来,没有像之前那样早早就休息了。好不容易等到了韩玹回来,她已是眼皮子打架,恨不能倒床就睡过去,可还是努力撑着。
洗漱好、轻手轻脚走进里屋的韩玹见沈落还未休息,不免有些诧异。再仔细一看她犯困的模样,便忍俊不禁。见沈落想要起来,韩玹连忙快步走过去伸手摁住她,把人塞进被子里,微弯了腰小声问,“困了怎么不睡?”
沈落被迫躺下了,人藏进了锦被,光露出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想努力睁大了却还是因为太困眯成缝。她两只爪子抓着被子,活脱脱像是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可爱得叫韩玹恨不能一口吞下。
“我在等你,”沈落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忙,我都见不到你了。我们好多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没有一起用饭,没有一起散步,也没有一起睡觉起床……”
她说得可怜巴巴,仿佛两个人分开许久。脱下外裳的韩玹跟着钻进锦被里,想伸手把沈落捞到自己胸前趴着,又顾忌她的身子,只得退一步把人抱在了怀中,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后背的柔软的发。
“不是每天都抱着你睡么?”韩玹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似怕惊扰了沈落的睡意,“明天我休沐,哪里也不去,一整天都陪着你,快睡觉吧。”
被韩玹抱着,扑鼻都是熟悉又叫人安心的气息,沈落的困意越深,听到他的话却没有忘记追问,“真的吗……”她的声音里带着含糊之意。
隐约听见韩玹的回应,沈落嘴角弯弯,凑上前吻了下韩玹的嘴角,窝在他的怀里彻底睡着了。韩玹低头见怀里的人转眼间睡得香甜,笑着吻了吻沈落的嘴巴,抱着她也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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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快要生产的日子,被养得太好的沈落整个人胖了两圈,肚子也圆滚滚的。如果说怀孕辛苦,那么生产无疑是极危险的,韩玹本就心疼沈落、到了这个时候更待不住。
心里再怎么样焦虑,韩玹也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因为担心会影响到沈落的情绪。只是他是没办法去衙署了,因而提前折腾完事情,告了假哪也不去,待在府里守着自己的小妻子。
沈落的预产期也在六月,六月正是炎夏酷暑,她挺着大肚子更难熬。韩玹命人在屋子里摆上装满冰块的铜盆,又怕沈落会受了凉,还得督促她早晚添衣。
看着这样的韩玹,沈落直觉自己好似多了个亲娘,可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一一受着了。或许是因为韩玹和亲人的陪伴,据说十分辛苦的孕期,沈落也没有觉得多么难过。
又是一个炎热的午后,沈落午觉是盖着薄毯睡的,醒来出了不少的汗,浑身都不舒服。她肚子大行动不便,韩玹便帮沈落擦洗身子,帮她换了干净的裙衫,见太阳已经下山了,便牵着她到花园里散散步。
行至半途中,沈落忽然觉得肚子疼,且是一阵一阵。她想到之前自己娘亲交待过的,想着许是有要生的意思,忙把自己的感觉告诉给韩玹。然而,韩玹听到“要生了”三个字就变得什么都顾不上。
仗着自己力气大,韩玹稳稳当当横抱起沈落,他脚下的步子更稳,将沈落送回房以后便让丫鬟去喊大夫过来看。女大夫过来看了,诊过脉、问过沈落些问题,确定是有要生的征兆,忙又叫人去请稳婆。
幸得是在沈府,事事都经验,手忙脚乱是怎么都不至于的。把沈落安安稳稳送进提前准备好了的产房,韩玹被客气的请了出来,周若妘把孩子交给奶娘,也去产房里面陪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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