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东西是储存信息用的?”曲静水将左腿放在右腿上,上身微侧,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住下颌,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甲轻轻敲了敲那只U盘,然后他把手举到自己眼前,似乎是嫌恶地弹了弹根本就没有沾上泥土的指甲,带着种古怪的语气问文立言。
原本有些头脑发热的文立言在察觉曲静水的态度之后,似乎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虽然迟钝,但总归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文立言自己在想,理所当然地认为曲静水会按照他所希望的去做,比如担下这个发现,比如公布这个发现。但是曲静水凭什么这么做?他会不会因为文立言对这种荣誉的抗拒而察觉文立言的不对劲?
几乎是立刻,文立言的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他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仅仅因为昨天那一次五粮液瓶子的成功,就以为对方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认可自己的话。但是很明显,曲静水之所以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不可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说白了,根本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恩赐。即使文立言作为学生并不会接触社会的太多面,但是他不会忽视曲静水根本懒得隐藏的那种“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态度。
但是事已至此,文立言也不可能临阵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力求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我可以肯定。”这个时候,文立言不敢用任何模糊的词语,曲静水玩味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审视猜测的眼光看他,但是他也不可能得罪曲静水,也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文立言不过是个普通人,他的傲气或者自尊这种东西,是建立在保证生命生活的基础上的,而现在曲静水就掐着他的七寸。
尽量从曲静水的立场思考,说明利害,文立言叙述着:“如果能够想办法获得这些储存器中间的信息,古文化研究必将取得重大突破,这些储存器的价值会有一次飞跃性的增长。如果我们能够先收购这些储存器,那么从中获得的利益必然是可观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只注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没有让它产生太大的波动。
“以前人们并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这件东西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但是有了一个方向,以现代的科技想要研究出古代的储存技术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至少,就从这么短暂的时间他对曲静水可能的力量认识来讲,这个人应当可以做到这一点。
文立言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东西都说了,再要他说什么他也编不出来了,然而曲静水还是那个姿势,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不远之处的另一家古玩店里,左晴风却在和人商讨着文立言的对于吴士的套儿的古怪反应。
“二叔,你说那个小子到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根本就不懂古玩这行呢?”左晴风是真的看不懂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说文立言有所发现吧,在古玩界稍有资历的人就明白吴士拿出来的东西根本是蒙人的;说他不懂古玩这一行吧,昨天鉴定五粮液的瓶子却说明他也有本事,而且这个家伙还被曲静水认可了,还说不准有什么手段。
左晴风是猜不透那么多事情,她也没能想到这不过是一系列的巧合。文立言还真不懂古玩,他只不过拥有现代的常识而已,而后来曲静水的举动也不过是那家伙一时兴起,随时可以改变的小事。
事实上,在古玩街有不少店铺的老板都像左晴风一样陷入了困惑中。不过,像文立言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了,他自己更是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显得既内行又外行。
被称为二叔的是个头发微白的老先生,此时他微微皱眉,细细思考着这件事,“说不一定啊……虽然那个古董瓶被他鉴定出来了,但一件东西说明不了什么,或许只是他知道那两个古文字而已。关键在于曲静水。”
“嘁,”有些不屑地从唇齿之间发出一个音,左晴风伸手挽住了老先生的手臂,然后她说:“二叔,曲静水那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了,先不说他根本不怎么懂古董,就是靠着那点心机和权势压人,就说他手底下的那几个人,行内也没什么好名声!吴士骗人总归还要给人家留点情面,他手底下那个莫竟,行事一直是赶尽杀绝,根本不懂行内的规矩!”
“如果不是看着这家伙的背景的份上,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在行内呼风唤雨?真正的高仿品哪是他手下的那些家伙认得出来的。他认识一个赫连宇夜算什么,没看人家的态度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吗?”
越说越气,左晴风一直以来都感到很不平衡。她家学渊源在这古玩界混了多久?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从小到大在这上面投入了多少精力?而曲静水,说白了就是个少爷,凭着钱,凭着父辈的脸面,硬是挤进了古玩界,不断破坏行业规则。看上去曲静水似乎是古玩界的巨子,名下拍卖行古董店诸多,人人都要卖他几分面子。但是实际上,如果有一天他背后的势力没了,那么将会有诸多人对他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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