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现在虽然不如明朝开国大将徐达在世时显贵,但也是南京城内的顶尖勋贵豪门,不是疤脸汉子所在的飞鹰堂能够招惹的。
疤脸汉子先是一愣,但想起昨天听到的一则笑闻,当即问道:“你可是魏国公府的赘婿?昨天南京城内口口相传的那个被徐小姐逃婚的魏国公府赘婿?”
徐小姐逃婚这事经有心人之口,已在南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作为地头蛇的疤脸汉子怎会不知。
魏国公府女婿的名头很大,可赘婿则不然,被逃婚的赘婿更是不怎么样。
这事被疤脸汉子说破后,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郭家小子入赘居然被逃婚了,这也太倒霉,太丢脸了吧!”
“是啊,郭家先祖若是在天有灵,怕是要被气得从祖坟里爬出来!”
“哎呀,我之前就说过,豪门赘婿当不得,这不,郭家小子才刚进门,恐怕就要被赶出来。”
“郭家小子受此耻辱也是自找的,好好的郭家子弟不当,偏偏要上门给别人当赘婿。”
“……”
早先场中众人得知郭臻入赘徐府,虽然心有轻视,但更多的是羡慕,毕竟,魏国公府乃是南京豪门,而徐小姐又才貌双全,现在,他们听说郭臻被徐小姐逃婚,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大新闻!
这真是个大新闻啊!
逃婚意味着什么?
围观众人自然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上门入赘已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再被逃婚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红玉听了围观众人奚落的话语,也是一脸震惊:“臻儿,徐小姐当真逃婚了?”
张红玉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初郭臻执意入赘魏国公府,为的是什么她自然清楚,而今魏国公府如此对待郭臻,让她这个当娘的万分痛心。
郭臻稳住心神,强装镇定道:“娘亲,你可别听这泼皮胡说八道,魏国公和父亲交情极深,怎会做出这等事情对待孩儿?”
“那,那徐小姐为何逃婚?”
“雅薇那不是逃婚,而是随魏国公入京了,今早孩儿去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雅薇差人送信回来,说回南京后,再陪孩儿一起来给娘亲请安。”
“那就好,那就好!”
郭臻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借着信息的不对称,哄弄并震慑眼前的疤脸汉子。
郭臻与魏国公府的事情,外界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但了解真实情况的人并不多,即便魏国公府的人会传出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很多人只是人云亦云,并不了解真实情况。
知道魏国公徐弘基进京消息的人不少,但徐小姐是否随行入京,外人却不得而知,郭臻这么说,疤脸汉子想要求证,无疑很难。
再者,郭臻特意提起魏国公徐弘基与亡父的交情,也是在提醒这些闹事的地痞流氓,郭臻虽然只是魏国公府的赘婿,虽然不怎么招人喜欢,但只要魏国公徐弘基还在,他郭臻就不是地痞流氓可以动的。
“胡公子只安排自己来这里收钱,却没说遇到郭臻后该怎么办,胡公子身份尊贵,无需顾忌魏国公府,但自己可做不到啊!”疤脸汉子越顺着郭臻的暗示去想,就越是心虚:“不行,得先回去问问胡公子再说!”
当然,在这么多村民面前,疤脸汉子可不能轻易服软,于是也强作镇定道:“郭臻,徐小姐是逃婚还是随父入京,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赘婿,还妄想魏国公府如何看重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郭臻闻言,心头顿时一紧,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疤脸汉子这样的地痞无赖如果真动粗,他怕是免不了要挨揍,指望魏国公府肯定是不可能的,指望官府更加不成,飞鹰堂能在南京一带混得风生水起,肯定有官府有意无意地包庇纵容。
不过,郭臻紧张归紧张,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丝毫露怯,否则,疤脸汉子必会看破虚实,得寸进尺。
郭臻面色不变,目光直视疤脸汉子,争锋相对地说道:“我虽然是魏国公府的赘婿,但也是通过院试的秀才,已经有了功名在身,你有胆就动手试试,看看天下读书人会不会饶了你们!”
疤脸汉子见郭臻如此强硬,心中的底气又削弱一分,于是改口说道:“郭臻,你既是魏国公府的女婿,又是秀才公,想必不缺银两,今天我给你个面子,十天后,我再来收这一百两银子的欠债。”
一百两银子,算多吗?
对家境败落的郭家来说,算很多,因为根据大明郭臻的记忆,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两石米,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十几两而已,郭家之前只有张红玉一人挣钱,收入更是少得可怜。
张红玉不想出这个冤枉钱,还想据理力争,但被郭臻拦住了,郭臻冷着脸对疤脸汉子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十天后来取银子便是!”
作为穿越者,郭臻坚信依靠自己的能力,应该能在十天内赚够百两银子。
疤脸汉子见郭臻应下约定,顺势带人离开了,围观的村民见没热闹可瞧,也迅速散去。
等场中只剩下一家三口时,郭臻一边作势欲跪,一边对张红玉说道:“娘亲,孩儿不孝,回来迟了!”
张红玉连忙将郭臻扶住,满脸泪痕道:“臻儿回来就好!”
一旁的郭薰也是喜极而泣,刚刚那一幕,如果不是郭臻及时赶回,她和娘亲张红玉怕是要凶多吉少。
张红玉一边招呼郭臻进屋,一边说道:“臻儿,如果娘没猜错,徐小姐应该是逃婚而不是随父入京了吧?”
张红玉是出身豪门的庶女,自然知晓豪门的龌蹉,她见徐小姐没有跟郭臻一起回门,便猜到疤脸汉子说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郭臻见张红玉看破,也就不再隐瞒:“娘亲猜的没错,徐小姐确实逃婚了,不过,孩儿不会在魏国公府待太久,乡试在即,只要孩儿中举,就可以慢慢重振郭家门楣了!”
张红玉伸手摸了摸郭臻的脑袋:“臻儿志存高远,娘心里高兴,你父亲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为你感到自豪!”
这事揭过后,郭臻看着面色惨白,咳嗽不断的郭薰,当即问向张红玉:“娘亲,妹妹的病情如何了?”
张红玉神色凝重,沉默不语,显然情况有些不乐观。
这时候,郭薰出声安慰郭臻道:“哥哥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大夫说只要再过几天就会痊愈。”
郭臻看着如此坚强、懂事的妹妹,心弦触动之下暗暗发誓,定要设法改善家中生活,让妹妹和母亲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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