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4
自从‘平安平都’以来, 平都市近年来的案发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五, 凶杀案都跟法定节假日一样, 一年就只有那么多起, 从来不赶趟, 加上还有一个总是主动值班的队长, 平阳支队长年都在一片和谐当中。
但现在段寒江被停职, 还成了嫌疑人,平阳支队内全都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周愚此刻小心地盯着他的手机,因为段寒江刚给他打了个电话, 是个新号码,只说了一句,“到平阳宾馆来一趟。”
他没有任何回话的机会对方就已经挂断, 如果不是他听出是段寒江的声音, 他会以为接到的是绑匪电话。他眯眼看了看周围的同事,没有人注意他, 于是他起身无声无息地下楼。
段寒江家的案子虽然现在还没有实际的证据, 但他打听到安阳支队现在查到的线索对段寒江十分不利。段寒江之所以拿新号码给他打电话一定是不愿被人发现, 虽然平时他对段寒江的暴|政很不满, 可他自认为是段寒江的半个徒弟, 这种时候如果他不再帮段寒江一把, 段寒江一定孤立无援。
分析透彻的周愚开着警车到了平阳宾馆,在宾馆大厅见到了段寒江,只是段寒江没他想的‘垂头丧气’,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有些拿不准地凛出一身干大事的气势, 站到段寒江面前,记得段寒江不让叫段队的话,改口叫了声,“师父!”
段寒江抬了抬眼皮,“带钱了没?”
“什么?”
“我手机被陆诀那小子收了,没带卡,给我开间房。”
“什么!”
“队里我不方便去,家里被封,你要眼睁睁看你师父睡天桥底下?”
周愚感觉受到了巨大的欺骗,在脑子里先气了一遍,再对段寒江说:“你用新号码也是因为手机被收?”
段寒江嘴里叼着烟说:“不然?我吃饱了撑的?”
“我才是!”周愚莫名地嘟囔了一句,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给段寒江开了间房,把小票塞给段寒江说,“六百八十八,记得还我。”
段寒江随手把小票揣进兜里,对周愚挥了挥手回:“行了,抵你被扣的奖金,可以滚了!”
周愚气冲冲地准备往外走,但突然又停住,他嘴里念叨着“平阳宾馆”。
段寒江那么多酒店不住,偏要来住这个两头不近的破宾馆?
他立即又退回去,追上段寒江,“师父,你是不是也在查八年前的那个案子?”
段寒江定住脚步,不是因为周愚,而是他透过玻璃看到刚刚在手机店撞了他的小伙,进了宾馆车库。
一般人是不会从车辆出入口进车库,这人还故意沿着墙沿走折线,进去之后又在边上停住,等到有车出来时,他才趁机迅速地跑进去。
段寒江看明白这人是在避开监控,心想刚才的直觉果然没错,他连忙推开周愚,从楼梯往地下车库冲去。
平阳宾馆是时代交替时的建筑,在当时是最‘现代’的象征,可就在它建成之后世界就万象更新,没用两年就成了上一个时代的‘遗物’,如今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中间灰头土脸,连地下车库也一样像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车库里连个监控也没有,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在车辆出入口补装了一个,算是紧跟时代的脚步。
段寒江从楼梯旋风一样的旋下来,撞开防火门,猛地和人撞个正着,他抬眼一看,被他撞的正是刚才的小伙。他下意识抓了一下对方的手,差点就把人押起来抵墙上铐手铐。
不过反应过来他现在没手铐,于是松开手,倏然凛直身体。他撇出嘴角的一丝笑意。
“你们警察撞了人都不道歉的?”
段寒江猛地被问住了,这不像是一句揶揄的话,倒像是认真地在请教他。他迎上对方投来的视线,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两分,“还能看出我是警察?”
作为外勤,段寒江常年便衣,他自己都快不确定他的警服是不是还合身。
“那你不是?”小伙反问道。
段寒江这时还真不好回答他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伙打量着他,继续说:“你看人的时候视线一扫而过,刚刚出来时撞了人注意的不是被撞这件事,而是立即关注周围的环境,还有,你刚打算把我铐起来吧?警察同志。”
段寒江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年轻小伙,哂笑了一声,凛起他果然没看错的眼神,干脆盘问道:“姓名?年龄?鬼鬼祟祟有来这里干什么?”
“聂毅,24,我来这里干什么需要向警察报备吗?”
段寒江的视线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把面前的人打量了两遍,终于看出来他的罪犯直觉从哪儿来的,笑意冷下来说:“别以为出来了,就又能为所欲为了。”
聂毅听明白了段寒江的意思,没问段寒江怎么知道的,囚犯和警察一样,时间久了都有一些下意识动作。
他坦然地回答:“我从来没为所欲为,就算我坐过牢也不说明我一定犯过罪。”
这话有意思了!段寒江的表情都在诠释这句话,坐过牢却没犯罪?那就是冤枉的。
常年在人群中去分辨其中的某一类型,久而久之就会对这类人很敏感,虽然现在都讲究证据了,但这种敏感往往能确定他们寻找证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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