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辰回到房内,仍旧气愤难耐。
今日这事实在是奇耻大辱,当众受了台哲三记耳光,且不说日后别人怎样看待自己,单是这窝囊气,自己也难以下咽。
他坐在那,越想越气,越寻思越恼火,要不是修为和对方相差太远,真恨不得现在就去紫微堂,跟台哲决一死战。
呆坐了一个多时辰,又自失一笑:“想不到我也会有被小白脸欺辱的一天!”狠狠一拍床榻,将手边的凉茶一吸而尽。
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了,剑圣提溜着一只木匣闪进身来。
赵元辰忽地一下站起身,复又坐下,一言不发。剑圣瞄着他的脸色,微微一笑,放下木匣说道:“还生气呢?”
“他欺人太甚!”
“他仗着修为比你高,还有火灵法师庇护,当众辱你,你就受不了了?”剑圣脸上带着笑意:“那你呢,若不是你手长犯贱,摘下陆诗嫣的面巾,他岂会找上你?只许你辱人,不许人辱你?”
“哼!这孙子没有上眼皮,眼睛只往天上瞅,我若有您那样的修为,他敢来找我?”
“欺软怕硬,你不也是么?遇到比你厉害的人就装孙子,遇到没你厉害的人就充大爷。”剑圣笑呵呵地盘膝坐下:“你没有我这样的修为,还有什么可说的。且就算你有我这样的修为,于天道一途,也不算什么。你师公曾说过,所谓的宗师巨匠,只能算天道的起点,真正的修炼,是进入飞升期之后。原先我还不信,认为自己已算大成,直到那日见到了李玄道,才知道你师公所言非虚,呵呵呵。”
赵元辰此刻满心愤怒,根本理会不到什么天道、飞升期,恨恨道:“终有一日,我要报今日之仇——狗东西,还想杀我!”
“能忍难忍之事,才为大丈夫,你太浮躁了。”剑圣叹道:“今晚我在一边看了许久,你藏在人群,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里,他再跋扈,也不敢进西苑。你自己非要站出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赵元辰眼珠一瞪:“您要我做缩头乌龟?”
剑圣好笑道:“不是让你做缩头乌龟,这叫韬晦。你天资聪颖,但不懂世事险恶,一味地强势,只会招来大祸。在长春峰上,莫说是你,就是师父师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暂行忍耐,可笑你还自封了个什么‘西苑一霸’,不知天高地厚。”
赵元辰仍不服气:“他当众叫嚣找辽王世子,换做是您,您怎么办?”
“你太嫩了。”剑圣一笑说道:“君子搏小人,如赤手搏龙象。对于台哲这类货色,你要比他更阴更狠才行,像你这样,枉顾自身实力以卵击石,正好趁了他的意。今日若不是任飞禀我,你此刻已没了性命——我问你,你是看上那个姓陆的女娃儿了?”
赵元辰本满腹怨气,闻言一呆:“哪有的事?”
“那你为何要摘下人家的面巾?”
赵元辰气鼓鼓道:“我看她遮着脸,就想看看她到底是夜叉还是仙女,好奇而已,哪知道会引来这个王八蛋!”
剑圣莞尔笑道:“没有就好,如果有,那台哲更不会放过你了,丑话说在前头,你和台哲个人纠纷,我不会插手,你自己悠着点。”
“就算没有,我也不让这小子称心如愿!”
“行了行了,收收脾气。”剑圣慈蔼地望着自己的爱徒:“打架吃亏,也值得生气。得空我带你去给李道长和陆诗嫣赔个不是,此事就算揭过了。”
“我不去——您一味地说我,到底是向着徒儿,还是向着他们?”赵元辰见他抱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指着自己的脸腮好不委屈:“您看我这脸肿成这样,明天还怎么见人——我这回丢人丢大了!”
“不去也得去!”剑圣道:“不过今日之事,我倒觉得是件好事。火灵法师不知为何恨你如仇寇,这次他的弟子公然下毒手,所有人有目共睹,日后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火灵法师便难辞其咎。”
提到火灵法师,赵元辰眉头一皱:“我真搞不清楚,他为何要针对我一娃娃?我可从来没招惹过他呀!”
剑圣想了想,说道:“我只是猜个大概,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必是无意间妨碍到他了。我跟你师伯已商量好了,只待帮你开启神格,便送你下山,让你远离他。”
赵元辰细思往事,在边城之时,所做之事均是元人作对,或者为逃命不得已而为之,而且苏媚儿还救活了元太子,到底是哪件事情,会关联到万里之外的火灵法师?
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不怕你。”一眼瞥见剑圣带来的木匣,咧嘴一乐:“师父,我就知道您最疼我,您知道徒儿委屈,带礼物来了是不?”
伸手取过木匣,揭开盖子一看,顿时头皮发炸,但见那匣子之中,盘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只有小指粗细,红眼黑尾,周身花斑相间,看一眼令人心悸不已——显然是一条剧毒之物。
小蛇血红的信子丝丝地发着响声,赵元辰刚从气愤中回神,冷不丁见到这玩意,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把木匣掼了出去。
木匣翻落在地,小蛇迅速钻了出来,摇摆扭曲着直往角落里钻。剑圣眼疾手快,双指一探,捏住七寸,提在面前说道:“这是石尾蛇,毒性不算霸道,今晚就用它来给你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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