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言四海一起回来的还有方菜花,中午的时候方菜花送了饭去,自己就没有回来,直接留在山上干活。
傍晚到做晚饭的时候是言容提前回来做的,还要负责喂猪以及剁猪草,猪草剁好了明早起早做早饭的时候,就能闷在另一口大锅里直煮熟。
家里的三头猪都是早晚各喂一顿,煮一次就能应付一天的。
夏天不用热,冬天的话,傍晚那顿就得给猪热一热。
言家除了三头猪,还喂了一群二十来只鸭子并十几只鸡,鸭子一年四季都养着,每次上高中的原主要回来拿生活费了,家里就会抓几只鸭子去卖。
不过现在田里插了秧苗,每家每户的鸭子在秧苗落根站稳之前都是不准放进田里的,否则若是哪家的鸭子糟蹋了别人的秧田,也不是没有直接举着锄头撵到家里来打架的。
十几只鸡多是母鸡,留着下蛋,只有几只公鸡是养着,等原主回来了,偶尔杀了给原主补身子,也要留几只过年的时候吃。
母鸡生的蛋方菜花都攒着,除了舍得给原主吃,其他的都拿去卖钱。
可以说,这个家里享受到的待遇最好的就是原主,连当家人言四海都靠后。
原主能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可言裕面对着端到自己面前的一大碗蒸鸡蛋,到底下不去嘴。
不过也说得过去,毕竟原主是方菜花真正的儿子,享受父母家人的偏爱总归有种有恃无恐的理所当然。
虽然言裕曾认真思考过如果自己儿子就是原主这样的性子,可能他会选择拍死对方。
咳,还没机会当上父亲的言裕自然不会有那种身为人父的慈爱。
言裕也就是在心里胡思乱想时一个玩笑般的假设了一下罢了,对原主的行事准则并不批判或赞同,毕竟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思想不够成熟是可以被谅解的。
“爸,你们这段时间干活辛苦,也别太节省了,等我高考完,我想去找点挣钱的事做。”
言裕几天的时间也慢慢能叫出爸妈这两个词了,虽然心里略有些别扭,可想想以后还指不定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言裕也就没再抗拒。
言裕说着话,将面前的蒸鸡蛋用勺子分别给言四海以及方菜花舀了几勺到饭碗里。
晚上吃的还是红薯白米干饭,一般儿子在家,方菜花会将家里的伙食开好很多。
如果儿子不在家,又不是农忙的话,方菜花一般就会安排成一天三顿稀饭两顿酸菜辣椒酱凑合着过。
言四海有些意外,不过一贯沉默的他此时却眼睛高兴得眯了起来,被太阳晒得黑黄黑黄的脸上笑容压都压不住,一边的方菜花脸上带着笑却又扯着嗓门骂,“我们在家都干习惯了哪有什么累不累的,你读书费脑子,赶紧自己吃!”
一边激动得端着碗递过去想要让言裕也分点鸡蛋的言华被方菜花啪的狠狠拍了一巴掌手,又瞪了一眼,言华不甘心的撅嘴,“妈!大哥自己要分的嘛,人家要发发善心你拦着干什么!”
“哎你个死丫头,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啥活也不干!”
方菜花沉着脸骂人。
“我怎么就没干了?我今年才十岁,你这是压榨童工你知不知道?”
言华不甘示弱的反驳。
言华可不怕,反正如果方菜花要打人,她就端着饭碗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业务都熟练得很了。
“还童工?我看这十里八乡就你最懒,你姐姐五岁就开始在家烧火喂鸡扫地洗衣,八岁就包了家里家外的家务活。就是隔壁那胖丫头,人家十岁了还上山干活下田拔秧......”
一旁的言容着急的想要拦几句,结果反过来被方菜花吼了两句,言容也就不再多说,端着饭碗默默刨碗里的红薯。
吃晚饭还有好些活儿要干呢,家里鸡鸭太多,鸡屎鸭屎的就多了,房前屋后每天都要扫一扫。
如果阿弟不在家,一般是几天才扫一次,可阿弟在家的时候,方菜花都叮嘱过要每天扫两遍。
言裕看方菜花跟言华吵起来,也基本麻木了。
刚开始的时候言裕还吓了一跳,忙着笨嘴笨舌的劝两句,不过之后发现每次方菜花跟言华见面都要吵吵闹闹的折腾一番,言裕也就渐渐淡定下来了。
此时言裕也跟言四海一样不再说话,手上将蒸鸡蛋给一家几口都分了,等方菜花想要拦的时候言裕言四海跟言容三人都吃完饭了。
至于言华,早在言裕分给她的时候就呼啦啦几口给刨进嘴里胡乱吞了。
只有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才是属于她的,气气方菜花这个封建家长当然比不上吃重要。
原本还想在饭桌上跟家里人说说挣钱这事的言裕识趣的不再准备在饭桌上多说什么了。
总归每次吃饭都要吵吵闹闹的,不拍桌摔碗都是因为怕拍烂了桌子摔坏了碗钵。
第二天一早四点言裕就起床了。
虽然是上午八点半上课,可从家里到镇上,得花两个多小时翻过两座大山,之后坐个半小时的拖拉机。
如果运气不好没坐到拖拉机,就得多走一个小时的路。
镇上学校高中部还好,都是一个月放一次假,那些上初中的就惨了,每个星期都要来回这么折腾。
当然,初中的也可以选择周末不回家,学校宿舍根本就没有大门,每间房一个锁,不过像初中部的宿舍,学校周末都断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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