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肤白皙幼滑,眼睛黑亮有神,初识那会儿齐耳的中分卷发早已留长,在脑后绾成发髻,刚才拉扯的时候散下几缕,贴在脸颊上,有种说不上来的诱惑,勾得他心里发痒。
但他首先想到的是她淋不得雨,普通一场着凉感冒也够她住个把月的医院,于是从后座上扯过一件外套扔给她:“把湿衣服脱了,套上这件!”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霸道不容置疑的,也不管这话听在女人耳中有多少绮思和误解。
婉若挡开他的手,身体后挪贴在车门上:“我凭什么听你的命令?把你的衣服拿远一点,我才不会穿!”
熊定坤也火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又想大病一场躺医院去是不是?没爹没妈没老公,你指望谁去照顾你?还以为你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美梦也该醒醒了!”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就像刚才溅她一身泥,就像那晚点了一桌子好吃的却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都跟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他是希望看到她高兴看到她笑的,一个人生气时的表情再生动,又怎么比得上笑意妍妍的时候?
他只是没辙了,无法让她笑,就只好让她生气。
可凡事都有限度,太过分总是伤人伤己。婉若的眼睛看起来像只受了伤的小鹿,充满了疼痛和不信任,就这么看着他,让他的神经都牵扯着疼起来。
“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最后这一点尊严,所以请你高抬贵手别再来骚扰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没认识过不行吗?”
她转头要下车,那样的姿态,似乎即使是用手肘击碎车窗玻璃也一定要逃离。这世界天大地大,只要不在他身边,去哪里都无所谓。
熊定坤一把就钳住她的肩头将她拉回来,倾身狠狠地吻住她。
她依旧像以前那样瘦,仿佛他手掌力道大一些都能捏碎她的骨头。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喜欢性感丰腴的女人,有了她之后才发觉不是那样——只要是她,只能是她,哪怕是捧着心口的病西施,他也疼到心坎里去。
段家千金身体天生羸弱,又因兔唇带有面部的缺憾,在事事以利益交换为先的段家注定是没有太大的“价值”的。面对生母凉薄,兄长轻视,如履薄冰地长到这么大,其实真算不上什么掌上明珠。
他的讽刺像针尖一样挑破她心底的伤口,叫她怎么能够不伤心?
婉若的拳头捶在他的胸口,挠痒似的,一点也不疼,但熊定坤还是制住她的双手,将她困在自己与真皮座椅之间动弹不得。
他不喜欢她的拒绝,哪怕现在从名义上来说,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怕她受凉,他关了车里的空调,两人纠缠一番都已是满头大汗。他剥掉她的衣服,挡开她挣扎的手,粗声道:“夫妻都做过了,你身上有哪儿我没看过!”
他把她的湿衣服扔到一边,悉心地用自己的外套裹好她,系上安全带才重新发动引擎。
婉若耗尽力气,被他强烈而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一路昏昏沉沉,被他带回两人曾经共同生活的家中也不知道。
他抱她进屋,边走边褪掉她身上那些湿透的碍手碍脚的衣物,放热水给她泡澡,自己就坐在她身后让她依靠。
这些事情,他做起来轻车熟路,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照料她的。
他刚进段家的时候是做老爷子段峰的保镖,只负责保护他一个人的人身安全。圈子里有不少人仗着年轻的外形和体格,近水楼台先得月,上了东家女主人的床,人财两得,但实际上是不入流的一撮,最叫他瞧不起。
他从没想过会跟婉若成为夫妻,肌肤相亲。段家女人的便宜,要占也是梁美兰一马当先,当年她也的确明示暗示地贴上来,是为了笼络他,也是因为寂寞。
可是他拒绝了,不留情面。
发生这种事,无论是顺水推舟还是严词拒绝,都意味着他马上该换东家了,段家不是久留之地。
很快,不等梁美兰吹枕边风,段峰就将他请出段家大宅,保镖的工作由其他人接任,他只需负责维护酒店的娱乐业务。
美其名曰是维护业务的负责人,倒似夜店的打手更多。
没想到人生的转机也在此处,他凭借自身的能力和在三教九流的人脉,硬是将隆廷旗下的酒店娱乐发展成为最赚钱的一块儿业务,深得段峰赏识,平步青云。
他很久以后才知道,当初将他“赶出”段家大宅的始作俑者是段婉若。
十七岁的少女用的方法非常简单,她对父亲段峰说熊定坤有意追求她,她也中意这个男人,不如等她成年之后就成全他们。
段老爷子一生育有三个儿子,却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又天生体弱金贵,怜惜疼爱是有的,再不济也不能让她嫁给一个当保镖的小子,一穷二白,将来贫贱夫妻百事哀。
后来朋友兄弟们借此调侃熊定坤,他火大得恨不能掀桌:“谁喜欢那个丑东西?!”
他承认自己大男子主义气盛,怎能容忍被塑造成追在女人后头跑的形象?何况这女人年纪小小,其貌不扬。
那时他真觉得她不美,又瘦又小,病歪歪得像小学课本里说的那种芦柴棒,没有一点女人味。她很小的时候就针对唇腭裂做过整形手术,那时技术条件还不成熟,仍然在面上留下少许印记,常常见她低头掩饰,多少对容貌有点自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