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时此刻,在这段相对封闭独立的旅程里,不妨让自己看清楚,为了怀中这个女人,他还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至少美人在怀的时候,绝对不能吃亏。
他覆在她腰间的手掌巧妙用力,把她拉近自己,逼她没办法一手搭住他的肩膀,只能双手都搁在他胸口,当然要是能揽住他的颈就更完美了。
苏苡咬着牙低声道:“段轻鸿,别太过分!”
他保持迷人的微笑,揽着佳人在舞池旋转痴缠,无论怎么斗嘴调侃都一定要凑在她耳边,于是暧昧光线中,转一个身,银灰与象牙白就完美融合,舞步优美协调,好像本就是一对有情人,喁喁低语。
苏苡礼服后腰处有镂空设计,其实原本是别致又不张扬的,可跳舞时段轻鸿的手恰好就覆在那里,掌心的温度贴着她的体温,让他爱不释手,一曲快要终了的时候,他还强势地说了一句:“今晚你只能跟我跳舞,谁让你的礼服这么有心机!”
还能更流氓一点吗?苏苡咬牙切齿,恨不能当下推开他再附赠个巴掌控诉他性骚扰:“你以为你自己是玉皇大帝?我跟谁跳舞你也要管?”
“那你是愿意跟玉皇大帝跳,还是跟熊定坤跳?我看他已经虎视眈眈你一整晚了,只要我放开你,他立马就会上前邀舞的,你也很难拒绝。”她这么美,又穿得这么撩人,怎么能让其他男人拥入怀中,短暂拥有都不行。
苏苡余光瞥过,那头“魁梧大熊”果然在阴影处打量他们,看似鲁直的糙汉子却有着跟段轻鸿一样洞若观火的眼神。
他是今晚的另一个主角。
苏苡收回目光:“这支舞你就当充话费送的,我跳完就回房间了,鞋跟磨脚,不想再应酬其他人。”
段轻鸿摇头:“回房就看不到好戏了,那多可惜。”
苏苡的心微微一沉,他们果然搭好了戏台?
舞曲终了,人人尽兴。
寿星段峰由梁美兰和助手一同推到台前,调整话筒的手都颤颤巍巍。
歌舞升平,不知老之将至,大概说的就是眼前这番情境。
“各位……”
虽然久病沉疴,但段峰开口仍然有气势万钧的领袖气魄,把做寿的感怀讲得从容而富有感染力,用自己的生平让人相信,段氏是富有生命力的企业,未来只会一路上升走高,绝不会因为他的退隐而走下坡路。
当然,因为台下最近的地方就站着他最得意的小儿子段轻鸿,这番说辞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感言结束,到场的商贾名流都信心满满地举高手中的酒杯,祝段老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们都明白这祝词有些讽刺,但还是要说。
段峰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苡觉得那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精,让他脸上又多了些红光。
他拉住梁美兰的手让她一同上台来,段太太今天着宝蓝色礼服配璀璨钻饰,头发、笑容全都一丝不苟,站在丈夫身边与他手拉手,看起来恩爱不疑。
段峰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我年纪大了,贺寿再怎么隆重也只是个形式。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今天到场的都是我的老朋友,正好请大家做个见证,我有件喜事要宣布。”
热闹喧哗的宴会厅瞬间就安静下来,成百上千的目光都凝聚到台前,段氏最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都在那里。
大概真的是喜事吧,苏苡看到梁美兰脸上的笑容简直是发自内心的,看惯了她假情假意演戏的桥段,这会儿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段峰似乎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们做父母的忙于事业,千头万绪,对子女的关心着实不够。尤其是我家小女婉若,转眼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到了嫁人生子的年纪了。阿若是家里的幺妹,从小身体也弱一些,后半生的幸福交给一般的陌生人我还真的不放心。身边这些年轻人里,我最欣赏的是阿坤,跟我最久,又有胆识、有能力、够勤力,用你们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够man。做我女婿,在我们百年之后照顾阿若,他是最好的人选。”
台下人全都屏住呼吸,连苏苡都倒吸一口气。这意思很明显,他们都以为所谓的喜事是要宣布段氏隆廷下一位继任者,没想到居然会冒出这样一桩联姻。
苏苡忍不住扭头去看婉若,灯光变幻,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只是沉默着,像一尊端静的石雕坐在那里。
段轻鸿也不动不怒,等着老头子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人生在不同的阶段都有不同的使命,现在市场竞争激烈,隆廷集团面临新的挑战,我老了,身体也不好,理应把空间留给后辈们去打拼。好在这些年,我有轻鸿、阿坤他们几个得力后生帮我,公司交给他们我很放心。中国人讲究先成家再立业,阿坤娶了阿若就跟我们是一家人了,今后跟轻鸿要倾力合作,自家人帮自家人,隆廷还会蒸蒸日上。”
很好,没有提到段家老二段长瑄,看来段峰只是衰老不是眼盲,谁有本事,谁为公司出力多,他全都看在眼里。
苏苡甚至会想,是不是即使没有她的存在,段长瑄没有东窗事发,段峰也不会把这个儿子归入到合格继承人的行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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